“不.......”萧凌安在听到沈如霜离开的脚步声时才堪堪回过神,不管不顾地闪身冲到沈如霜的面前,颀长俊逸的身躯拦住了她所有的去路,连同天光也一同遮蔽,只用阴影和双臂将她死死禁锢在怀中,喃喃道:
“霜儿,为何要这样对朕?朕不允,不可以......”
他刹那间收紧双臂,将沈如霜死死揽入怀中,把头埋入她的颈窝嗅着清甜的体香,阖上双眸感受着她心口的律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慌乱找不到归宿的心得到一点安慰,才会让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是梦。
沈如霜刚被他缩锁在怀抱中时,就感到一阵铺天盖地的窒息,昨夜痛苦又羞耻的一幕幕侵扰得她烦躁难耐,连太阳穴都因此跳了好几下,不想再与萧凌安有任何触碰,使劲地挣脱着他的禁锢。
可是经历了曾经的那些意外,她也不敢胡乱挣扎和扭动,生怕再次不经意间触碰到萧凌安无法忍耐之处,到时候他疯起来更是难以逃脱,只能绞尽脑汁想着办法。
就在这时,沈如霜的余光恰好看到萧凌安隐隐染血的肩头。
想来这应该是昨夜他自己迎上簪子被刺伤的,一直都包扎的很潦草,想必应该也没那么快好全,按照萧凌安的性子应当不想去找太医,所以才会让血渍蹭到了外衫上。
沈如霜也顾不得其他,把心一横就踮起脚尖,张口就对准萧凌安受伤的肩膀狠狠咬下去,贝齿在感受到昨日凹陷下去的伤痕时稍稍挪了位置,力道又故意加大了几分,哪怕咬得牙根都有些松动也没有松口,仿佛把昨夜的厌恶和排斥都发泄在他身上。
起初萧凌安还是不肯放手,甚至觉得若是霜儿喜欢,让她多咬几口也无妨,可是后来沈如霜实在是太过拼命,兴许是咬破了血管,鲜血渗透了那片衣衫,他才感受到锥心刺骨的疼痛,只能松开了沈如霜。
“陛下,我不喜欢这样,一点也不喜欢!”
沈如霜趁机逃脱他的怀抱,恶心地将口中的血腥味吐在手帕上,仔仔细细擦拭着嘴角和手指许久才缓过来些,凝视着萧凌安的目光满是愤恨。
“霜儿......”萧凌安半俯下身捂着肩膀,扶着檀木桌才勉强支撑柱身子,俊容上的血色消退些许,冷汗顺着额角滴落,跌跌撞撞地想要拉住沈如霜。
可是他终究追不上,殿门被沈如霜毫不犹豫地推开,一转身就消失不见了,丢下他独自一人,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出了养心殿,玉竹就立即发现她脸色不好,心底已经知道萧凌安是不肯给她避子汤的,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问道:
“娘娘,这可如何是好?太医院都是陛下的耳目,哪怕用钱财去引诱也不敢私下给我们......”
沈如霜双臂环胸往前走着,冷笑着摇了摇头,低头附在玉竹耳边说了几句话,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真的行吗?万一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玉竹担忧地问道。
沈如霜笑而不答,只是让她去照做。
她只是不想给萧凌安留下任何孩子,至于伤不伤身,她现在已经无暇顾及,只要能达到目的,她可以不在乎这些事情。
二人相伴往凤仪宫走着,刚刚靠近一些就看到奶娘在慌张地四处张望,一看到她们就赶忙迎了上来,愁眉苦脸道:
“娘娘,您可算是回来了,奴婢正打发人找您呢!”
沈如霜安抚地拉着奶娘的手,心间涌上不好的预感,问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
“小皇子不见了!”奶娘“扑通”一声在沈如霜面前跪下,抹着眼泪道:
“太后身边的李姑姑说是来看看孩子,奴婢只是转头去沏了一壶茶,她就带着孩子都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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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因为比较长,中间截断会不连贯,所以和明天的万字更新放在一起哦~国庆假期会爆更,不要养肥我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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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他失望了(一更)
慈宁宫还是同从前一样幽深昏暗, 四角铜炉内燃着上好的檀香,袅袅香气萦绕身侧,重重帘幕遮蔽着天光, 只有一角堪堪透过几丝光线,斜斜映照在门口娇小稚嫩的身影上。
阿淮被李姑姑拉着小手推进去, 圆乎乎的小脸上尽是陌生和疑惑,干净明亮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悠,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俏丽的鼻尖时不时皱几下嗅着香气, 目光最终落在大殿中央那个苍老单薄的人身上。
太后一身深褐色莲纹长衫,两鬓几乎全白了,稀疏的长发用一支朴素的木簪挽起, 阖上双眸拨弄着手中光滑莹润的菩提珠,口中喃喃念着渡亡的佛经,整个人轻飘飘如同画在宣纸上,一阵微风就能吹走似的。
“这是太后娘娘, 是你的皇祖母,还不快行礼?”李姑姑拉着阿淮走到太后面前,俯身在他耳边急切地说了几句,未等他听明白就上手摆弄着他的小胳膊小腿, 硬是逼着他跪下。
阿淮自幼在乡野间长大,向来自由散漫惯了, 宫里更是无人敢强求未来的太子做些什么, 所以被李姑姑这么一折腾很是不乐意,当即就赌气地撇撇嘴, 昂起脑袋轻哼一声, 直直地望着高坐于前的太后道:
“什么皇祖母, 我不认识你!”
孩童的声音又尖又细,虽然说话有些含糊但声音亮的很,在空旷大殿内回荡了片刻,听得太后倏忽间睁开了双眸,居高临下地与阿淮对视着,眉心的皱纹越发明显,黯淡眸光中闪过一丝光亮。
李姑姑以为太后生气了,上去就要捂住阿淮的嘴巴,谁知太后身形不稳地扶着椅子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阿淮面前,枯叶般干枯苍老的手颤抖着抚摸上阿淮水嫩的脸蛋,眸中蓄满了热泪,嗓音沙哑道:
“宇儿,我的宇儿........你终于肯见一见阿娘了吗?”
这话听得阿淮云里雾里,怎么这个怪异的老太婆一会儿是他皇祖母,一会儿又自称阿娘,他亲娘不是只有一个沈如霜吗?还叫他什么“宇儿”,到底是什么事儿......
“你才不是我阿娘,你放开我!”
阿淮越看太后越觉得渗人,呼喊挣扎着想要逃脱,但是一直虚弱的太后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下子就紧紧拉着阿淮不肯放手,辛酸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在衣衫上,仿佛攥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拼尽全力,声音带着哀求道:
“宇儿,是阿娘没有保护好你,是阿娘这些年害了你,阿娘给你赎罪,你不要离开阿娘好不好,千万不要走......”
阿淮娇嫩的胳膊被太后抓的生疼,不甘又无奈地朝着李姑姑投来求助的目光,却只见她眸光闪烁,贴在他耳边低声道:
“太后日夜牵挂夭折的稚子,太子殿下就成全她一回吧!”
阿淮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依旧不太明白李姑姑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倒是觉得太后如今的模样有些熟悉,在折柳镇时隔壁张大娘的儿子很小就病死了,她整日也是这样疯疯癫癫,一看到他就非要他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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