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其雨进来,旭恒还在拍打着自己的双腿。
“旭恒,”其雨也来了火:“够了你,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可以发出来,但不要这样把自己关起来,你这是在戳我们的心。”
旭恒仍没停下敲打。
头也没抬。
其雨过去,在他身前蹲下,握住他挥舞的大手。
旭恒抬起头。
满面泪痕刺痛了其雨的心:
“我觉得自己废了,我站不起来了,我会拖累你和孩子,拖累这个猫,我连一只猫都管不了。”
“旭恒,”其雨倾身向前,把头埋在他的腿上,整个身子压上去:“疼吗?”
旭恒摇头:“我没有知觉了。”
其雨抬起身子,站起身,将他抱在怀里:“我知道,但是暂时的,一定可以站起来,相信我。”
“其雨,我难受,很难受。”
“我知道,”其雨道:“董绫那天的话你听到了吧?”
旭恒不答,算是默认。
“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们是我们,一辈子那么长,这点困难算什么?我和孩子都等你站起来,保护我们。
以后我们也被人说三道四,被欺负的时候,你也像我那天一样,帮我们打回去。”
“其雨…”旭恒心里翻江倒海,其雨用这样的话,在给他力量,也在点醒他,让他明白自己的责任。
“旭恒,”其雨也哭了出来:“哭吧,难过就哭出来,我也难过,因为你难过,而我却不能替你承受。”
内心世界终于坍塌,出事后,旭恒第一次这样的放声痛哭。
那些所谓的乐观坚强,都不过是他伪装给外人看的。
当他醒来那一刻,对双腿毫无知觉时,他的内心已经崩溃,对上其雨那双眼睛,硬是一次次跟自己说,没关系,没事的。
但现实却是那么难,他抑制不住那些人性的弱点,那些不断吞噬他的无力与痛苦。
那些向他汹涌而来的声音告诉他,你从今往后是残缺的,你是个累赘。
但现在,其雨告诉他,她在等他站起来,等他保护。
智玉芳听着门内二人的抱头痛哭,心中戚戚,也走到一旁抹泪。
——
叶依再一次回到阎旭豪这里,她花了些钱,把阎旭豪家的门锁换了,又买通了物业。
阎旭豪子那日后,又出差了,鬼知道是真出差,还是躲着她。
也好,她趁机把门锁换了,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
第二日,又如约去了其雨家蹭饭。
旭恒自昨日哭那么一场,像换了一个人,脸上的笑容也不再那么沉重,而是发自内心的。
家里好像也与以前有些不同了。
好多东西不易而飞,客厅只剩一张沙发,电视电视柜全部搬走,整个空间大了许多。
“这是?”叶依指指房间。
“卖了,方便旭恒行动!”
“你不怕他心里不高兴,觉得你把他当病人对待?”
其雨笑道:“他提出的,等过段时间他在好点,我在家里帮他做复健。”
“你会?”
“学啊!”
叶依竖起大拇指:“找个医生做老婆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