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他仿佛老了几岁,整个人也颓唐的不行,不发一言,只默默的向前走着。
其雨跟在他身后,姐弟二人一路无话。
思瀚出了医院大楼,在楼下小花园的绿化带处找了个角落,靠墙站着。
掏出烟盒,一个劲的吞云吐雾。
其雨在一旁静静的陪着他,知他心中苦恼。
也知事情的突然,让他深受打击。
想了想还是给他出了个主意:
“思瀚,介入治疗可以先看看情况,刚才我和刘主任也说了,不一定要做。先用索拉非尼加中医食料,回头,我问问我学中医的同学,整理个菜谱单子给你……”
犹豫了一下,其雨还是对他说出了一句有违她职业但又符合现实的话:
“思瀚,索拉非尼有印度版,价格在1300元,但是正规渠道很难买到,这是盗版药,不过药理及治疗效果和德国进口的一样。”
思瀚抬起头,惊喜又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其雨:
“姐,你……”
其雨苦笑:
“现在的医患关系想必你也知道,病人不信任医生,是,有些医生是没医德,但大部分都是好的,也愿意为病人着想。但有些事,我们也无能为力,进口药的价格不是一般的家庭能承担的起,而它实际的成本其实很低。印度的虽是盗版,也不合法,但它价格很低,能让很多普通家庭的病人续命。
我知道,我给你这个建议不符合我的身份,但我希望姨夫就算不能好,也能活久一点。我也知道你的压力,不要有太多负担,好好照顾好姨夫,还有李欣和小姨,你现在是男子汉了。钱不够的话,我们再一起想办法。我还有事,先上去了。”
其雨说完没等李思瀚回话径自走了。
她不喜欢听感谢的话,也不喜欢太感伤的场面,李思瀚是成年人,有些事必须他自己去面对。
旁人能做的有限。
有些时候,安慰不如沉默。
李思瀚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一个年近三十,即将为人父的男人蹲在角落,哭的像个孩子。
旭恒晚上来接其雨的时候,是开着新车来的。
怕招风,将车停在另一条街上,走路到医院大概10分钟。
看了看手上的花,最后还是决定不过去了。
欣长的双腿立在车边,黑色v领t恤配卡其色裤子,一手抱着一束蓝色妖姬,一手给其雨打电话,神色温润,明目皓齿,自成一道风景。
不时有女生走过,或驻足偷看,或回望,或对身边的男朋友抱怨:
“看看人家,长得帅,还这么浪漫。”
那男朋友也不恼,转过她头,一本正经的教训:“浪漫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那也好过你没有。”
“等等我去采个狗尾巴草送你,那个与你最配。”
然后打闹着,相拥着从他身旁走过。
旭恒看的甚是喜欢,觉得恋爱真是一件美妙的事,就连看似无聊且平淡的对话,也能因为恋爱蹦出的火花,而变得生动、美好。
其雨出了医院,左右张望没看到自己的车,也没看到旭恒的身影。
正一脸狐疑,明明说好的这个点过来的,怎么还不见人?
摸摸鼓鼓的包,掏出手机,正准备打过去。
一个熟悉的号码心有灵犀的,像是音符快乐的闪烁着。
其雨迅速按了接听见,放到耳边,笑的一脸温柔:
“过来没?怎么没见你人?不是说好今晚一起吃饭的吗?”
旭恒有些不好意思,吱吱唔唔:
“那个,我到了,你到路口来。”
“路口?怎么了吗?”其雨边问着边下了台阶,往路口走去。
“嗯,我在这等你,快来。”
说完望了望周围,见人不多,转过身背对马路。
一张俊容倒印在深蓝色的车窗玻璃上。
把手机靠近唇瓣,“吧唧一声”对着电话那头的其雨啵了一个。
然后轻声说:“想你。”
其雨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弄的老脸通红,措手不及。
用闲着的那只手挡住手机,侧过身低声回道:“我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