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谢谢。”
“没事,走吧,我去叫车。”
左舒雅想跟着他,不过本来靠墙而站的她忽然走起来,有些迈不稳步子,没办法,陆长歌就搀扶着她往外走。
除此之外,她还有些心理负担,在外面等出租车的时候,她多添了一嘴解释:“里面的是我们所领导,有时候也挺没办法的。”
陆长歌表情平淡,说:“不必和我解释,也不用担心你在我心中的形象。我很清楚,这个社会上有些人明明不正常,只是恰巧生活能自理,所以被当做正常人。”
“你骂人都不带脏字的。”左舒雅噗嗤一笑,尴尬的氛围终于得到缓解。
很快车也打到了,陆长歌就扶她坐在后面,自己还是坐在副驾驶——万一她吐了,至少吐不到自己身上。夜晚的江州嘈杂而混乱,机动车、非机动车经常混行,路过几个商业区异常的喧嚣,街头站了好多年轻人,模样千奇百怪,亦远亦近的万家灯火如银河中点点星光。
陆长歌想起来,自己重生前的那个夜晚,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城市,热闹但寂寞。
坐在边上的左舒雅借着酒意昏睡,但实际上睡没睡他也不知道,反正到地方下车她都不醒,你有啥办法?
只能怪自己人好,还揽这破事。
别的不说,光打车费就付了56.5,完了他还得再打回去!
在2006年,工地上干活一天也就100块,普通人可舍不得这么打车。
这地方叫彩云三村,把她扶下车以后,陆长歌把她晃醒,并问道:“左律师,你住哪几号楼啊?”
左舒雅站不稳了,一直要倒。
没办法,他只能肩扛着她胳膊撑着她。 “7号楼,302。”
“行,你走稳当点儿啊。”
这小区破烂的一塌糊涂,人行道挤满了各种电瓶车,走进单元门,头上是各种随意架设的管线,用他后来搞消防验收的视角来看,把这里搞成这般模样的人应该他妈抓起来。
上楼梯的时候,陆长歌实在受不了了,因为楼道太窄,左舒雅还乱晃,上一个台阶都老费劲了。
陆长歌直接给她抱了起来。
诸法空相,无我为真。先说好,这可不是他故意吃豆腐。
好一番折腾之后,总算把她家门弄开了,接着就扶着她到客厅沙发坐下。
稍微喘几口气之后,他才有空打量了一下这房屋,中规中矩的一般布置,一个沙发,一个茶几,面对着电视,右手边就是餐桌和厨房。
沙发对面是两个卧室,两个卧室中间为卫生间。
家具也没有多少,挺简洁的。
不过这个瞬间,他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怎么,这家没人啊?
“唔……”
左舒雅开始蠕动。
陆长歌反应巨快,马上把垃圾桶拿到沙发旁边,“你要吐就吐这儿吧。”
这会儿她也不嫌弃什么垃圾桶的味道了,半撑着身子就开始狂呕。
陆长歌起身去给她倒了点水,过程中一直听到‘呕、呕……’的巨大声响。
端着水转身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女人因为醉酒难受的哼哼唧唧。
他想起来,上辈子和许秋雪聊天时,对方也提到过虽然她表面光鲜,但一个人在外打拼,实际上非常困难,也有过类似的时候。
但当时可没人照顾她。
陆长歌心中起了怜惜之意,少了点伺候酒鬼的牢骚。
“喝点儿水吧,能舒服一点。”
左舒雅应该是半清醒状态,接水是可以的,她拿过去漱了口,然后才喝。
陆长歌想了想,寒冬腊月的也不能睡沙发,就说:“看你们家有两个屋,你睡哪个?我扶你过去。睡一觉就好了。”
女人沉寂了数秒,然后说:“麻烦你了。”
陆长歌心里少了牢骚,嘴巴上也没饶人,讲:“这可不是一般的麻烦。”
“不好意思。对了,这里很远,你一会儿怎么回去?”
“你别管我了,我又没喝醉。”
左舒雅酒品似乎还行,吐了之后略微清醒,还主动起身,让陆长歌扶着她进了南边的主卧。
洗漱啥的,陆长歌就不伺候了。
到时候像小姨说的,大城市的女人赖上你,那可太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