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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此话、此话当真?”靖嘉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目光转向安平公,满意地看到那张万年带笑的俊脸出现了裂缝。
“自是不敢欺瞒父皇,儿子当年也是吃过拳头的。”王轶之说着,也不忘拖好友下水,“当然次数不及清拙和卫瑢多就是了”
卫瑜听到这里眼珠子都恨不得瞪出来,怒气冲冲地看向萧澹,正看到他摸着鼻子装模作样地看向别处。
又难以置信地瞪向自家二哥,却看到他正低着头在挨父亲训…
好啊…竟然趁她不知道的时候,都拿她开涮!
卫瑜看着连太后都乐的直抚胸口,只觉是又无辜又无奈,叹口气也只得自我打趣道:“是卫瑜占便宜了…这些年美玉不在,那可就白白让明珠独大了!”
“哈哈哈哈哈…”众人都觉得此事有趣,满堂笑语好不热闹。若说整个殿内最冷清之处莫过于将军府席列了,赫连骥一直黑着脸,赫连墨启面无表情,有这两尊大神镇着,周围的气温都冷了八度。
安平公有些汗颜,再次拱手道:“郡主勿怪,等那小子回来了,定让他上门请罪。”
“舅舅可不要太凶,又把殊表哥吓跑了!”未等卫瑜说话,沁华公主开口替她接下了这有些尴尬的话头。
卫瑜感激地冲沁华一笑,沁华对她眨眨眼。
沁华公主也说不上自己是个什么心思,哪怕从未见过的两人,她就是不愿听到别人将他们说在一起,更不愿去想他们相见的情形…
于是她趁机转移了话题,对着太后笑的一脸纯真:“祖母大寿,阿秀特地准备了礼物,不知道祖母喜不喜欢。”
“小丫头献礼也不知道个长幼有序,你大皇兄的还没拿出来,你就等不得了。”一直沉默的大皇子王渊之此时笑着道。
沁华俏皮地做个鬼脸,又转向太后撒娇:“阿秀不管,祖母您要不要看嘛?”
“好好…哀家就先看阿秀的。”太后喜爱小女儿的娇憨,见平日里爱装小大人的孙女此时如此可爱,哪还能拒绝?
沁华公主亲自捧了卷轴上前,丽珠和丽珍小心翼翼地将其展开,一幅仙翁栽桃图足有两米宽。
太后看了甚是惊喜,连声夸赞,夸的皇后脸上都是止不住的骄傲。
看过绣品,沁华公主兀自令丽珠丽珍撑着卷轴站在一旁,卖了个关子道:“大皇兄可别急,瑜表姐也要插在你前面了。”说着对卫瑜使了个眼色。
卫瑜会意,起身解释道:“今日借了公主这幅绣品,卫瑜愿将其绘成劲竹书献于太后。”
世人皆知劲竹体乃卫瑜所创,见识过的都被其繁杂的布局与苍劲的似竹笔道所折服。但之前的作品都是整体看似竹林,并无具体观景要求,而今日却要表现整幅仙翁栽桃图,众人都难以置信地相互议论着。
卫瑜却还在加大难度,徐徐道:“为了怕被太后笑话卫瑜偷懒,我愿以舞作书,在此还需一位琴师、两位琵琶和一位吹箫者来相助。”
场下议论声更甚,有人不禁摇头认为这是不可能完成之事。
未等片刻,一位黄衫姑娘从席位中走了出来,款款一礼,声音温柔如三月春风:“杜氏阿珂愿以琴助郡主。”
看着眼前的柔弱女子,卫瑜直恨不得上前紧紧地拥抱她…
永安侯府嫡次女杜珂,年芳十六,是卫瑜闺中最好的密友,自嫁入将军府后卫瑜满心扑在赫连墨启身上,对昔日闺友忽略甚多几乎未闻,想来愧疚不已,如今相见竟恍若隔世。
杜珂起身后回给卫瑜一个温暖的眼神,仿佛一切都已心意相通,无需多说。
此后又有昌文侯府沈小姐和昌宁侯府岳小姐来演奏琵琶。
最后吹箫的位置就留给了稷宁公府世子萧澹。
卫瑜换过衣裳出来,跟仙翁栽桃图一般的两米长空白卷轴已展开,粗细不一的毛笔整齐地摆在一侧。
只见她身穿古时的深袂,浅白底色外加深红的宽边,折叠处在腰间缠上黑色金丝宽带。头发从正中分开,从耳垂处回收上调,在脑后缠于一股,取中间一撮编成辫子垂下。其余头发倾散下来,在近末端用一条深红发带捆住,松垮却不乱。
一出场的卫瑜就惊艳了四座,萧澹眼中一亮,拿萧的手紧了紧。
“曲子就选《太平调》可好?”
四位临时乐师均无异意。
卫瑜颔首,曲进。
古琴独奏出沧桑古调,仿佛带引人们步入了那文明初化的年代。卫瑜随之转身,以背相对,纤臂轻抬,长发泼墨般地倾斜到左侧,衣裙古雅却挡不住窈窕的身姿。
舞蹈的最高境界不在于快,而取决于其表现出的精蕴。
慢舞是最注重细节的,一行一动间无不透着灵秀,如一汪泉眼潺潺不断地向外流淌出满湖清澈,让观者的内心也如同被淌过一般舒凉,从头顺澈到底。
渐渐的,古琴音渐低,萧声却如空谷幽兰从天边传来,悠远空荡,仿佛上古的聆音训示世人…
琵琶声此起跌宕,如同人间对神明的倾诉低语,祈求风调雨顺、太平安康。
卫瑜提笔挥毫,脚下和着节奏,一笔一挫顿,节节竹林苍劲而就。时而长袖翻转,双腿一个横劈下落侧身俯地,手中依旧泼墨自如,时而借着一个转身换笔,粗细更替柔韧灵动。
众人眼中的卫瑜似乎从画卷中走出,将古时贵女的典雅脱俗展现的淋漓尽致,气质高远不食人间烟火,仿佛只可远观,一靠近就会烟消云散般不见。</div><div id=linecorrec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