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西秦的皇子比陛下还小,当然不会委身赴楚。听鸿胪寺的大人们说,他们有意把南亭延王的郡主嫁过来,所以不一定是皇室,只要是国之重臣或其子就好,反正就算和了亲,也不过就那么几年相安无事,早晚还是要打起来的。”
“要和?”
“和,他们有意我们就接招,人嫁妆可是出了黄金十万,不亏。”
一到开春遍地都是找国库伸手要钱的,陆侯爷连日沉迷账本现在比谁都抠,一口就定了下来,那边苏阆然冷不丁问道——
“你要答应和亲可以,我们这边,哪家的重臣之子愿意去和这个亲?”
重臣之子……
陆栖鸾语塞了片刻,和苏阆然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你觉得聂言怎么样?一遭难就想到他了,我是不是损了点?”
“为国为民,何谈损人。”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之前说的里面的人物有没有私底下买陆狗官的本子……我可以明确的说,有,而且大家口味都很谜。
小公主是陆all,老叶是all陆,聂言是陆x他。
顺带一说,苏阆然是个毒唯。
第101章 我喜欢他呀
四月廿九, 京城之中,一片欣欣之态。
宋明桐昨夜休息得很早,但到底是有些紧张, 闭上眼怎么也睡不着, 在榻上滚了半宿,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待到了天还没亮时, 门外叫醒她的脚步声靠近前, 宋明桐便睁开了眼, 眼底一片清醒。
“小姐, 该起身了。”燕儿将床帐勾起, 添好了温水,将熏了清心香的布巾递给宋明桐,又去柜中取衣服,“听说那贡院里清冷, 凳子都是石头砌的, 小姐要在里面待足六个时辰,还是加件厚的小袄才好, 别闹了病。”
宋明桐收拾停当,坐在妆镜台前拿起一支石榴钗刚要束起, 又放了下去, 取了条素净的发带递给燕儿:“今天就梳简单些吧。”
“哎。”
朝食是一碗枣花粥, 一碟水晶糕,一笼热腾腾的蛋黄饺。贡院虽说也供应饭食,但举子足有七百号, 等到一一数过来,饭食早已冷了。
宋明桐这小半年一直在注重养生,但家里要求少食以保持体态鲜肉,肠胃自然是比不得男人,冷饭用得胃痛就不好了。
燕儿帮她穿上外衫,数了数书箱里的书册没少后,便背上一路出了闺房。
路过宋夫人的庭院前时,宋明桐听见她母亲在低低抽泣。
“娘她……昨夜没睡着吗?”
“这……”燕儿面露难色,道,“小姐,你还要考试,咱们回来再说吧。”
“有什么好瞒的,尽管说吧。”
燕儿迟疑了一下,小声道:“先前说要和小姐看八字的那个右仆射家的李大公子,看咱们相爷病倒了,昨日来信说要拖后,想来是要悔婚了,夫人正难过呢。”
“……是这样。”
若是放在以前,宋明桐还会难过些,但现在她发现书读多了,眼界便宽了,往常在意的别人的评价,在功名面前似乎也并不如往日那般沉重。
“退了也好,贡院我自己去吧,你就留在府中帮我盯着。若夫人再抱怨,你就告诉她,祖父是病倒了……但宋家还没有倒。”
……
“今天是春闱吧。”
陆栖鸾放下最后一张水利奏折,把垂下的额发用手指梳上去,整个人躺倒在圈椅上,冷不丁地问道。
“不是在算边关的军饷吗?怎么关心起这个?”
去年南部的洪涝和瘟疫烧掉了半个国库,眼下春耕在即,又要批出去几万石春粮及粮种用以灾后农桑,侯府里调了二十来个主簿,每天算盘珠子响都没停过,最后查出来要想补上军饷的缺口,少说也要八十万两。
陆栖鸾甩去这些烦心事,道:“明桐今天应该去贡院赶考了,一直没问过她有没有把握,有点在意。”
笔锋一停,苏阆然淡淡道:“是她自己选的要入春闱,成败皆由她自己。”
下面的老主簿插话道:“自从大人临朝后,从去年开始,考女官的便翻了两倍。今年女翰林试可不止宋小姐一人,京城文会的那些个世家女,有一成都报了呢,想来是要效仿大人。”
这事陆栖鸾知道,但手头事忙也没多在意,倒是不由想起宋明桐为谢端门生之事,发呆了好一会儿,待旁人叫她时,才回过神来。
“春闱不是胡闹,我看这些姑娘虽有心报国,却未如宋明桐一般受过相应的教导,希望不大。太上皇当年权宜之下对女官试门槛太低,是为了多引进女官。但今时不同往日,依我看若明年还是这般情状,随便有个三品推荐书便能让女子参考,未免对那些寒窗苦读的学子失之公允。”
下面的主簿略有意外,他们还当陆栖鸾很欢迎女官势力越发庞大,没想到她想得却是如此客观,不免心生好感。
“那依陆大人看,这女官试可要改革了?”
半干的墨笔在指间转动,陆栖鸾沉吟片刻,道:“等忙过这一阵,找人拟个折子,把三品大员推举制废除,并让国学监开放女子学部,往后有女子欲考女官,需得先过国学监选拔,所习策论之难度需得与一般举子无二,不得随意降低门槛,违者重罚。”
府中的长史连忙将她说的一一记下,同时心中松了一口气。
朝野对女官做帝师非议纷纷,陆栖鸾此举,不止把女官试的弊端消灭,在其他保守臣子看来,更是一种令他们安心的退步。
说话间,门外有军士带着一封信走入,递给苏阆然。他抽出信纸看罢,抬头望向陆栖鸾道:“聂言果然应你之请,回京了。”
陆栖鸾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皱巴巴的账本,意外道:“你代我给他写的信里讲了什么?他回来这么快,飞回来的吗?”
苏阆然不说话,把信纸折了两折放在烛火上燃尽,起身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