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小胖子也够坏,在最后的半个小时里,几乎每个摊子都拿一个物件来问价,估计这些赝品都会被摊主认为奇货可居,最后肯定要闹笑话。
眼看着比赛时间所剩无几,八斗哥似乎也自暴自弃了。他第二次来到刚才的那个小吃摊,嘴里嚷嚷一声:“老板,有啥好吃的,每样都给俺上点,别白来一回啊!”
摊主是个中年大叔,对于胖子这种食客,是他最欢迎的了,嘴里答应一声,手上就开始忙活,什么鸡丝浇面,薄皮包饺等等,一样一样端上来。
胖子边吃边赞:“大叔,这手艺绝了,肯定是祖传的!”
摊主乐呵呵地点头:“听我爷爷说,我家的祖辈,当年在这秦淮河上也算一号,秦淮八艳知道吧,李香君了,董小宛了,最喜欢吃我家的小笼包子!”
周围的食客也都笑了,这事就是听一乐儿,千万别当真。只有八斗哥朝摊主挑起大指:“大叔,想不到您还是名门之后,失敬失敬——你说这个笼屉,没准就是当年李香君点小笼包子时候用过的呢,要不咋这么香呢。不行,俺说啥也得留作纪念,大叔你开个价吧。”
“送你啦!”一番话说得摊主心花怒放,他心里最有数,这笼屉还是去年他亲手弄的呢,估计李香君是没这个福气用喽。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打趣:“胖兄弟,我家有武则天用过的尿盆呢。”
“我家还有当年老子骑青牛过函谷时拄的拐杖。”
“秦始皇当年穿过的龙袍要不要?”
胖子哈哈大笑:“都要都要,然后俺披着秦始皇穿过的麻袋片,手里拄着老子用过的拐棍,另一只手端着武则天用过的尿盆,嘴里再念叨几句,大爷大奶给口吃的吧——”
顿时笑倒了一片,胖子本来就是个小民,所以最能跟这些普通人打成一片。老山羊也跟着乐了一阵,然后这才咳嗽两声,提醒胖子比赛时间已到,该走人了。
八斗哥从兜里抽出几张红票子扔在桌上:“大叔,今天这顿饭吃得高兴,这根擀面棍留个念想。”一边说着,一边从面案上抄起一根又粗又长的擀面棍,上面沾满了白面和油渍。
“我都说送你啦,哪能多收你钱呢!”摊主大叔又乐呵呵地给胖子退回来两张红票子,末了还用包装袋给胖子装了几屉小笼包,“我就不给你找零了。”
胖子抓抓后脑勺,神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大叔,你先别收摊,等一会俺还领人回来吃!”说完,这才一步三晃的跟在杨子儒身后。
“难道这根擀面棍有什么名堂?”杨子儒人老成精,仔细瞧了瞧胖子手中耍弄着的擀面棍,不过表面全是油面,瞧不出是什么材质,只能看出来有一二尺多长,鹅蛋粗细,在胖子手里耍得轻飘飘的,应该不是什么名贵的木质。
到了约定好的会合地点,是刘老的漱玉斋,专门晶莹玉石类器物。这些评判团的成员喝了一下午茶,早就腻歪得不行,看到正主回来一个,立刻都围拢上来。
“俺老孙去西天取经,结果没钱送人事,又两手空空回来啦!”八斗哥手里的擀面杖耍了一阵棒花,到了这时候,还有心思穷欢乐呢。
好在大伙对他的期望值本来就不高,所以也就谈不上什么失望。正好金眼雕也领着孙叔涯进门,于是全都围拢上去:“老孙今天是白搭了,我们还是看看小孙的吧?”
孙叔涯嘴里谦虚着,但是眉宇间的傲气却显而易见,他也只是淘到了一个物件,是寸许长的葫芦,被大伙争抢着鉴赏。
“不错,这件翡翠葫芦是老物件,所以是老坑种。可惜的是有些缺失,旁边还应该睡着福猪。”刘老是这方面的专家,他的话当然也很有权威性。
这个翡翠葫芦花了孙叔涯三千块,最后大伙给出的估价则是十二万,算是捡了一个大漏,就连金眼雕也点头认可了这个价格。
“老金啊,其实这个小胖子还是不错的,只不过今天运气不好,才叫我的徒弟占先,承让承让。”杨子儒老脸容光焕发,不管怎么说,被金眼雕压了大半辈子,今天总算是沾了徒弟的光,扬眉吐气一回。
其他人听了,都以为是老山羊给金眼雕留面子,这才顺便夸了小胖子几句。常打眼更是酸溜溜地说道:“要不怎么说杨老会做人呢,表面是夸人家的徒弟,结果自己的徒弟赢了,岂不是更厉害?”
孙叔涯也面带得色,朝胖子拱拱手:“小师弟,承让承让——”
“慢着,俺的金箍棒还没鉴定呢——”八斗哥将擀面杖在空中抡了两下,呼呼生风,吓得孙叔涯直往后躲:这家伙不会是输急眼了想要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