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181:惊怒(七千)</h1>
“为父这还不是被他给气的!”柯丞相靠坐在椅上,眉间神色,有着说不出地惆怅,过了片刻,他坐直身子,看向柯子谦,道:“坊间有关凌无双和清风楼楼主暝夜之间的传言,你暗中着人再添上一把火,能把凌无双的名声gao得越不堪越好!”
柯子谦点头,应道:“爹放心,孩儿一定将这件事给办好!”
父子俩想要凭借谣言,使得皇家容不下凌无双,从而达到他们除去凌无双的目的。可他们怎么就不想想,凌无双是那种为了别人一两句是非之语,而存活于世的人吗?
宫中御书房,永嘉帝这会子又惊又怒。
他没想到凌无双会和暝夜有着关联,收到最后一封捷报的同时,他亦收到密报,说暝夜在嵩山一战中,为了救凌无双差点连命都不要,且挥手间,就将大齐数十万大军摧毁,听到这个消息,令他心下震惊的无以复加。
暝夜是谁?那可是众国都惧怕的暗夜帝王。
就是这么个众国都忌惮的主,竟为了个有夫之妇,做到了那般境地,倘若凌无双一回到京城,他要是以凌无双不听从君命,攻打大齐治其抗旨之罪,暝夜怕是会在顷刻间,毁了整个京城,乃至轩辕万里山河。
永嘉帝一想到这个可能,内心就惊慌不已。
然而,他更恼怒凌无双失了妇德。
身为鲁王妃,不知检点,与男子暗中暗中有染,着实丢尽了皇家颜面。
“父皇,京中大街小巷对凌无双的传言越来越不堪入目,您如果不责令鲁王休弃她,恐怕有关她与清风楼楼主之间的风言风语,会传的更加难听。到时,咱们皇家的脸面,可就要丢尽了!”轩辕擎站在御案前,一字一句,与永嘉帝说着。
一双邪魅的眸瞳中,溢出的光晕,甚是阴冷森寒。
他要借这次机会,除掉她!
暝夜有什么好的?见不得光的小人一个,放着他这个昔日夫君不选,非得和暝夜搅合到一起,这无形中是在凌辱他的自尊。轩辕擎心里的阴暗面,此时彰显得淋漓尽致。
“休弃她?擎儿,你是不是糊涂了?一旦朕下旨责令老三休掉凌无双,你觉得咱们轩辕家的江山,还能再继续坐下去吗?”永嘉帝目光深邃,望着轩辕擎不赞成道。他是心里恼怒凌无双妇德败坏,失了体统,可要惩戒凌无双,甚至于摒除凌无双离开轩辕皇室,他是万万不能的。
只要他前面旨意下放,后面引发出的后果,不用多想,就能想象得到。
“那就任由她这么败坏轩辕皇室的脸面吗?”轩辕擎听了永嘉帝的话后,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永嘉帝道:“据朕所知,市井关于对鲁王妃和暝夜的传言,并非你说的那般难听。”言语到这,永嘉帝目光一凛,凝视着轩辕擎,接着道:“前几日,朕才对你说过,做事不要鲁莽,看来,你完全不把朕说的话当回事。”
轩辕擎心猛地一提,垂眸怔愣片刻,方才抬起头,拱手对永嘉帝道:“父皇说与儿臣的话,儿臣时刻谨记在心里呢!”永嘉帝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朕会信你的话吗?朕对你的用心,你应该是知道的,而你对凌无双的心思,朕亦明白得很。”永嘉帝说着,从御案后站起身,走到轩辕擎面前,“既然已经错过,就没有必要再去多想,若是你再犯糊涂,即便他ri你成了储君,乃至登上九五之尊,你觉得你能坐的稳吗?”
“儿臣知错!”轩辕擎经永嘉帝这么一说,立时认错道。
“朕就再信你一次,若是你往后言行不一,看朕怎么惩治于你!”
轩辕擎道:“儿臣不会令父皇再失望的!”永嘉帝注视着轩辕擎定定地看了会,道:“行了,你退下吧!”
“是。”轩辕擎拱手拜别,转身出了御书房。
“秦安!”永嘉帝坐回御案后的椅上,双手按在两侧太阳穴处揉了揉,“奴才在!”秦安推开御书房门,手握拂尘,躬身走到御案前。
“椒房殿那边,最近可有什么事发生?”永嘉帝因鲁王被皇后责罚一事,已经多日没有去过椒房殿,每天处理完折子,习惯性地吩咐秦安摆驾椒房殿时,就会对如今的皇后心生不适来,因此,只好作罢。
然,多年夫妻感情,说不牵挂皇后身上的伤,那是假的。
秦安躬身道:“回皇上,皇后娘娘最近一切安好。”
“没事就好。”永嘉帝翻开一道折子,细细阅览了遍,没有提起朱笔批阅,却是将折子一合,随手扔到了一边,恼怒道:“朕对于立哪位皇子为储君,态度还不明显吗?一个个的似是故意与朕作对,说什么齐王人品不佳,怀王人品贵重,让朕以轩辕社稷,黎民百姓为重,切勿感情用事!哼!好大的胆子,都学会对朕说教了!”
秦安眼观鼻,鼻观心,躬身低头,默声不语。
因为秦安心里明白,永嘉帝此刻,只不过是在他这个奴才面前发发牢骚罢了,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怀王做事优柔寡断,怎能担当得起大任?至于豫王,看似做事稳重,实则是个耐不下性子的。他们难道都眼瞎了不成?”永嘉帝因凌无双而生出的怒火,齐发泄到了朝中支持怀王为储君的大臣身上,“秦安,你说朕刚才说的话,对吗?”
秦安道:“皇上英明!”
“朕英明有什么用?朝中大臣有近乎一半拥立怀王为储君,朕想想就火冒三丈!”永嘉帝说着,大手一挥,御案上奏请立怀王为储君的数十道折子,瞬间零零乱乱地散落到了地板上,秦安被永嘉帝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额上冷汗直冒,骤时双膝跪地,说道:“皇上息怒,免得气坏了龙体!”语毕,慌忙埋头整理起地上散落的折子来。
“朕息怒?看到那些折子,朕心中的怒火,怎能熄灭下来?你给朕将它们都烧了!”永嘉帝看着秦安手中整理好的一沓折子,命令道。
“是!”秦安应声,手捧着折子,转身走到火盆置放处,蹲下了身。
凌无双有着身孕,为了她的身体着想,静安候命令近百名兵士,由水路护着凌无双回京。父亲对子女的爱护与关怀,凌无双怎会拒绝?再说,她现在很想与她的傻大个分享她心中的这份喜悦,孩子,她有了他们的孩子,一想到仍然是孩子的他,得知自己就要当爹爹时的憨傻情景,凌无双绝美容颜上的清冷表情,就变得柔和了不少。
船顺着河流,已经行了近一天时间。这艘船不仅宽敞,且甚为舒适,她走出船舱,站在甲板上,望着京城方向的天际,红唇微启:“不知你在京中可好?很快,很快我就会回到你身边,听到我与你说的好消息,你会高兴的跳起来吧?”
淡淡的语声,却蕴含着无尽的情愫。
他定会喜悦,定会高兴的蹦跳起来,像孩童一般咧嘴乐呵。风儿吹拂,火红裙裾曼舞飞扬,凌无双收回视线,垂眸看着前方波光粼粼的水面。天色渐阴,适时地下起了朦胧细雨,这雨或许是这残春最后一场雨了吧。淅淅沥沥,沾不湿人的衣衫,却使得周围的氛围染上了万种闲愁,可这并没有影响到凌无双的好心情。烟雨空濛,船只依旧平稳地向前行进着。
“主帅,外面下雨了,您还是回船舱里歇着吧!”护送凌无双回京的年轻将领,侍立在凌无双身后,拱手道。
身形缓缓转过,凌无双淡笑道:“没事的,涂将军不必为本帅挂心!”
她的笑容好美,好纯粹,这刻的她,与沙场上率领大军与敌征战时果决狠辣,有勇有谋的她,完全判若两人。一袭火红裙衫,就宛若晴朗天际上漂浮着的云彩,飘飘渺渺地要堆起她那如红莲一般温煦而优雅的风姿。
“可是主帅身子不适,若因淋雨吹冷风着凉,末将没法向副帅交代!”
凌无双看着眼前高大威武,神色认真,拱手对自己说话的男子,笑道:“本帅的身体好着呢!至于副帅面前,你不说,本帅不说,他是不会知道的。”凌无双说完,轻浅一笑,视线投向了河岸边翠绿的山峦上。
年轻将领没在坚持,他轻垂下双手,安静地侍立在凌无双身后。要说,刚才他看到的笑容美而纯粹,那么刚才她绽放出的那一笑,就似世间的一切万物,都笑了起来。那笑容里,仅有幸福和喜悦,俗世烦扰,苦痛忧愁,全然没有。
只因那笑容,把这一切不美好的感觉,皆承接于xiong,转换成了她心底飘溢出的缕缕幸福之芒。
水径幽深,船只不急不缓徐徐前行着,年轻将领的视线,始终如一,无一刻偏移地注视着那抹火红的靓影。
两岸青山翠绿,在烟雨中展现出的景致,仿佛浓的化不开的墨,正欲临一副巨大,精妙的山水,行进在这青山绿水间的船只,如同万种翠绿中的一点红,于这幅山水,起了画龙点睛的作用。河水宛转,绕山而行,曲曲弯弯,到处都荡漾着清新怡人的美景。
怎奈,年轻将军只是望着景中的仙子,于两岸美景视若无睹。
强大,美丽,雍容,坚韧等等傲然美好的词汇,都集中在眼前女子的身上,能有这样的女子在身边相伴,哪怕瞬间就让他战死沙场,他都是甘愿的。
呵呵!这只不过是他的奢想,宛如仙人般的她,岂容他这等凡夫俗子去亵渎。
能远远看上她一眼,哪怕就一眼,他们这些尘世俗人,就已得到满足。专注的视线,缓缓收回,年轻将军敛住心神,锐利的眸子,留意着河水两岸山林间的动静。临行前,静安候吩咐他一定要谨防再有死士在回京途中出现。
但凡发现死士,务必以性命保护主帅的安全。
眼看着船只就要驶出青山之间,行进到通往京城的主干流河道中,就在这时,突地河面上飘来一缕缕冷香。凌无双骤时喝道:“涂将军,命兵士们快点捂住口鼻!”说完,凌无双全身心进入戒备状态。
涂湛亦觉察出了周围气氛的冷凝,及隐约间嗅到冷香气息,忙催起内力,将浸入鼻间那浅浅的一缕清香,排除体外,转身对兵士们传达凌无双的命令。
黑色的人影出现了,且一出来就是二、三十人,个个身形魁梧,一看就是经过专门的训练。
他们人人手提利剑,由林中窜出,轻踏水面,向着凌无双站着的船只靠了过来。轩辕墨与曲老乘坐的船只,远远地跟在凌无双所乘的大船后面,他怕凌无双发现他。然,以他高深的武功修为,他一直全身心地关注着凌无双那艘船只上的动静。
他不容许有任何危险,靠近他所钟爱的女人。
“曲老,双儿她有危险!”未待音落,轩辕墨颀长的身形,已然踩踏着水面,以闪电之速,向着凌无双的船只飘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