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子看着窗外树枝随风飘动绿意浓密的树，手指细细的在他的脉搏上感受着，一两分钟之后，他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伸出两只手臂握住康硕砾的肩头，把他的上半身直起来靠上了自己的胸膛。
昏迷不醒的康硕砾，下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恐怕是康硕骞在二十岁以后第一次和自己的二哥这么近距离接触，当这么一抱后，他的心突然揪的生疼，眼睛猛然酸涩。
康硕砾，你竟然比看起来还要瘦。
“哥……”突然，从他的喉结出含糊了一个字。
声音落下，康硕骞垂下了头，和康硕砾异常相似的下巴抵在了他肩峰上，“我是骞儿。”
“我回来了，来看你了。”
一字一句，声音深耽。
“这么久了，醒过来看看我，看看侄子侄女，看看小梦，她在等着你。”
他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就像是，他能保证康硕砾一定会醒过来一样。
“你在等什么，是等我，还是等妈。”薄唇轻轻的伏在他的耳边，他的声音很低。
而此时，从这里离开的其他人，只能去旁边的房间等着康硕骞，可kitty却不知怎的，身子有些动不了。
“kitty姐，你不过去吗……”一手拉着一个孩子的米珊，察觉到了kitty的不对劲，她有点担心。
看着米珊，从和米珊有过联系到现在，他们虽然见得少，但电话却通的很多，如今见了面，她对米珊也没那么生疏，又或者是在电话里，提到康硕骞后，两个人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话，也会说说自己的心情，现在她看到米珊，眸子里还是流露出了无助。
“如果硕骞都不行……我该怎么办……”她这话，说的一点信心都没有。
快三年了，她真的很怕康硕砾就这么一直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这样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一这么想，她的眼眶又噙上了泪，她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这双眼睛这颗心，后来怎么就这么脆弱？
“kitty姐，如果二哥醒过来，你会做些什么呢？”对于一个人昏迷不醒这件事，米珊还算有点话语权，当初她也曾昏迷过，虽然没这么久。
“我……不知道。”
“kitty姐，有时候，人在怕失去的时候，为了让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宁可自己也付出一点代价，二哥是商人，这个道理，他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
米珊没有直接说出她的想法，而是用了一种隐喻，她相信kitty能听的懂。
kitty听了她的话并没有多惊讶，只是憋回了眼睛里的泪水，对米珊笑了笑。
“如果二哥真的喜欢我，我也曾对他说过，只要他醒过来，我什么都听他的，可是……”没任何用。
“或许，二哥想听的不是这句话。”
这样的话，难免有点像施舍，虽然米珊不了解康硕砾，但之前接触过几次后，她知道康硕砾是个骨子里都高傲的人。
那样的人见不得自己狼狈，见不得自己被人帮助，更见不得别人施舍他，尤其是爱。
她听kitty说过一点点康硕砾对她的所作所为，或许是她有了爱人，对于别人的付出也总是能敏感的感觉到，又或者是旁观者清，再加上康硕骞他也察觉到的事情，她可以肯定康硕砾心里的那个人就是kitty，但是他碍于很多没有表露自己的心。
甚至kitty自己都曾对她坦言过——
对硕骞的感情，可能一时半会儿放不下，但是要她不要多心，她不会去破坏，她也希望硕骞幸福，他不止是她被指定的未婚夫，也是她的哥哥。
认识kitty后，米珊虽然从kitty那里赢得了康硕骞，但是她却憧憬和羡慕kitty的。
她有一副漂亮的皮囊，内在也是很多人都攀及不上的多才，甚至她能力出众，如果和康硕骞在一起，她不会让康硕骞多为她劳心伤神，她是千金名媛，却没有那种铜臭味，一开始，她以为康硕砾叫她波斯猫是一种讥讽，当她真的接触过kitty后，才发现，她真的是一只漂亮优雅的波斯猫。
性子温婉却也不软弱。
很多时候她还在想，不知这是命运还是自己有好运，如果康硕骞没有察觉到康硕砾爱着kitty，他会不会也对这个完美的女人动了感情？
想到这里后，米珊的心酸酸的，或许康硕骞曾对kitty也有过好感，他虽然做了不少坏事，可性格却是温柔的，如果他放弃了kitty，会不会是怕自己的性格会伤害kitty，与其这样，那还不如让给喜欢kitty的二哥。
康硕砾精神正常，更是他的哥哥，他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哥哥更能给kitty更好的爱呢？
不行，想问问康硕骞。
两个女人对视着没再说话，可很多感情靠着目光交流，还是能懂。
“小珊，放手看他幸福的爱，和难忍自己失去想法设法得到的爱，哪一个更用情深一点？”蓦地，kitty突然这问她。
米珊一顿，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对人吧，不同的人，不同的看法。”她想了片刻，只是这么回答。
kitty笑了，笑的暖暖的，目光还看向了米珊手里牵着的两个小宝贝。
突然心里觉得幸福是怎么回事？
回想自己和康硕砾的点点滴滴，还有三年前他不知道算不算告白的告白，她的心突然膨胀的厉害。
如果康硕砾真的爱她，那他这么多年的隐忍和那一次对她的强硬，算不算在放手和想得到之中痛苦挣扎呢？
就如康硕骞为了米珊坐牢，想放手却还是步入米珊救赎他的圈套之中一般。
想到这里，kitty回过头看了一眼紧紧关着的门，而就在她回头的这瞬间，她想到了一句话。
蓦然回首，那人在，灯火阑珊处。
康硕砾，赶紧醒过来好不好，看着别人成双成对，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的心里，驻满你的影子。
*
“哥，时间过的很快，有花堪折直须折啊……”抱着康硕砾，康硕骞嘴角带着淡淡的笑，说了一句文绉绉的话。
莫待无花空折枝。
爱，虽然能经得起等待，但别让要到来的爱等太久。
kitty和米珊还在门口站着，不知道是要和顾子卿他们过去坐会儿，还是去院子外站会儿穿过口气，就在她们纠结的时候，康硕骞已经打开房门出来了。
他看到两个女人在门口站着，表情先是一愣，接着他朝kitty笑了笑，还抬起手指很是亲昵的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他这个动作始料未及，kitty的星眸一瞪，有些吃惊。
“干嘛……”她抬起头看着康硕骞问到。
“你眼睛好红，等康硕砾醒过来，让他帮你买眼药水。”康硕骞笑着回答。
他语气很亲切，神情很温柔，而kitty看着他，脸上难掩心里的安心。
“硕骞，你好了。”
“嗯……”康硕骞拉长了声音，还撇了站在一旁的米珊一眼，然后他带笑的唇扯的越来越大，“的确……我很清醒。”
看到他那种幽深的表情，米珊的眼睛连续眨了好几下，嗯？他们说的是他的精神病吗？
“二哥怎么样？”
“晚上我帮他配点药，换种药输两天。”
“换药？”kitty对康硕骞的话感觉到不可思议，这么久了康硕砾除了每天输一些维持生命和维持器官运动的药物后，不需要用别的药了。
“嗯。”康硕骞没说原因。
简单敷衍了一声后，他又拍了怕kitty的肩，示意她放心，然后走到米珊身边，低头看了一眼咬着手指的若水一眼，然后他抬起了一根手指，孩子拉住了他。
“剩下的事让佣人来，不早了，今天我过生日。”带着米珊孩子离开的时候，康硕骞又对有些犹豫的kitty说了一句。
“嗯。”
看着康硕骞和米珊离开的背影，还有孩子们好奇可爱的声音，kitty转身进去了康硕砾的房间。
kitty能发现他有被康硕骞抱起来过，走到床边再一次坐下，盯着那张和康硕骞很相似的脸，看了很久后，她脸上带着一种委屈的表情，慢慢的俯下身子，轻轻的压在康硕砾的身上，抱住了他。
一言不发的抱着康硕砾过了几分钟，她这才直起身子，只是当她直起身子后，她就看到了他身上出现了异样。
他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有了生理反应。
看到那个，kitty的眉头一皱，接着她轻笑了一声，这样的情况，他自昏迷之后，出现了很多次，她早就见怪不怪了，这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
不过每每在她和他接触过，他这里默契的竖起来，还是让kitty觉得害羞，就像是她造成的一样。
这么想着，她的脸红了。
三年前因为康硕骞犯病的那件事，他怎么占了她的处子身，想着还记忆犹新。
甚至还有那句话，通往女人心里的路，通往……什么的，虽然她知道是出自张爱玲，可也太露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