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九十二米深 大白鹅真·腹黑</h1>
叶知郁醒来的时候,首先望进的就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眸。记忆虚浮又回笼,拢了拢眉,她总算是想起来自己现在究竟是为什么会躺在床上。
男人只盯着她,不说话,眼底却压着沉郁的风暴。
“你……”一开口,叶知郁被自己沙哑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后面嫌弃的“怎么在这儿”尽数吞回了喉咙里。
他站起来,将她从床上扶起,虽然脸色黑如玄铁,但手下的动作去异常轻柔,仿佛她是什么贵重物品怕一不小心就弄坏了她。
将三个软枕仔细垫在她身下,曲项天这才走到桌边,给她倒了杯温开水。叶知郁正好觉得嗓子干得和火烧一般,便毫不矫情地接过水“咕嘟咕嘟”给灌下去。男人盯着她那汹涌的架势,眉头又是拢了拢。
一杯水下肚,喉咙舒服多了,叶知郁满足地叹了口气,将水杯往床头柜上一放,终于将注意力当到了眼前的男人身上,而对方已经冷冷盯着她看了好久。
“简直蠢到没救,你是不是想找死。”他这不是疑问句。
叶知郁闻言,没想到他开口就是这么不客气的一句,极快地扯唇一笑,眼底带了些嘲讽,凉凉道:“找死……?”
“你是指哪一件事?是我每天不睡觉地出去做夜游帝都,还是和恐怖组织老大在家门口谈笑风生,啊,对了,还有对于堂堂帝京炎帝大人的伺候不周这一点也特别不应该。”似乎这一觉睡下来,她的头感觉好多了,自然有精力去数落眼前的男人。
说到这茬儿,叶知郁突然想起来:“那个人呢?”艾伦之前不是还被大白鹅用枪指着……这会儿怎么就不见人影了……莫非……她脸色倏地一白,一把抓住了曲项天的衣角,“你不是看见自家媳妇被调戏怒从中来直接把他‘咔嚓’了吧?”
“哼。”不知是她话里哪一点,这男人闻言之后神色似乎缓和了些,却还是只从鼻腔中给予一声轻哧,显然十分不屑。
叶知郁其实心里再清楚不过,以艾伦现在只存在于台面上的身份,曲项天还不能公然将对方怎么样,可是他之前连枪都掏了,以这个男人的性格,不会是只吓唬吓唬人家的吧?
“……你可不能杀他……”叶知郁低低叹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他是我的翊哥哥。”
脸色刚刚缓和的男人,闻言眸色又是一沉,“他说的?”
叶知郁在想事情,也没在意面前男人的微妙变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困惑:“也不全是,他说了……我也想起来了——”“不可能!”
叶知郁终于抬眸,古怪地看着脸色阴郁的男人,“你回答得那么肯定做什么?”
面前的男人闻言脸上微妙地僵了一下,继而冷冷道:“顾翊早就死了。”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有奇迹啊。”叶知郁也十分固执。
当年的事情有太多不正常的疑点,她几乎是可以确定这场事故的背后还有人在操纵,就算事故本身只是个意外,但是显然有人在处理这个案子的时候动了手脚不想让更多人追查,否则以她现在的能力不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出来。
思及此处,叶知郁不禁看向面前的曲项天,那深刻的五官刚毅的鼻梁,还有潭水般深沉无法看透的眼。
……她还一直以为是他,因为车祸而失忆,完全吻合的年龄,喜欢生姜的味道……还有在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来到正在害怕的她的房间……
这么多的巧合,她还以为,会是这个人。
虽然艾伦就是翊哥哥这一点同样太过匪夷所思,比如当年他是如何活下来的,又是怎么会变成恐怖组织的头目,为什么现在给人的感觉和小时候截然不同……甚至在某些瞬间,她开始犹豫着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相信记忆。
墨染的眸将叶知郁脸上的神情尽数看在了眼里,却只是抿着唇不说话,神色阴冷,带着隐隐狠意。叶知郁也是又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好久这才发现对方正在盯着自己看,视线十分凶狠。
她眉一皱,这才想起来两人还在为一个连她都不知道的原因莫名其妙地冷战阶段,叶知郁讪讪开口道:“……你走吧,我累了。”
这次他会这么及时赶过来,显然是他安排在她身边监视的人及时汇报。说来她还要感谢鬼面,如果不是他,她就是当真病死在这里他大概都不会问一句。
想到这一点,叶姑娘郁卒了,打定主意不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