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郁一直到走进曲家大门的时候都处于心神恍惚的状态,曲项天盯着对方酡红的脸颊许久,她的唇红肿,还泛着潋滟的水光。
男人唇角不着痕迹地动了动。几天不吻她,他还没够。然而——
大厅里老人已经坐在沙发上,严厉的神情比走前他们前面的男人要严肃得多,整个人周身仿佛都笼罩着一种锐利的气场。曲项天收敛起心神,沉眉扫过房内,眉皱得更紧了些。
叶知郁晃晃悠悠晃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拐进了大厅,那天那个“白云朵”女人也在。她后来听李沉说,这个是曲项天的妈妈,叫梅艳华,现在曲家的当家主母,曲爸爸因公殉职前娶进家门的续弦。曲项天已故的两个哥哥,曲爸爸的原配夫人生第二个儿子的时候难产去世了,而这个叫做梅艳华的女人进了曲家三年却并未给曲家添上香火,曲爷爷最后没有办法才将曲项天接了回来。
关于曲项天的身世,叶知郁也有打听,然而李沉似乎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曲项天是曲爸爸在外面一夜风流留下的孩子,其他的就也不清楚了。
叶知郁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最后,她还是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她的翊哥哥。
梅艳华施施然站起身,缓缓给曲爷爷倒了杯茶,看向叶知郁方向的眼神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这种眼神她在三流肥皂剧里见多了,如今突然亲身体验,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大厅里气氛严肃,曲爷爷犀利的视线来回扫过,气氛也随之逐渐凝固,就在仿佛完全变成固体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的瞬间,突然一声暴喝——
“跪下!”裹挟着威压和怒气,辐射而来。
叶知郁仿佛觉得面前有风吹过,缓过神才警觉她的腿脚竟然发僵,是恐怖。
这个老人,真的很可怕。
她不由下意识去看曲项天,对方神色紧绷,却并没有慌乱,也丝毫没有要下跪的意思。
“……畜生。”
两个字,说得极狠。叶知郁一直觉得当初在寿宴上曲爷爷是故意作秀,可是如今看来……她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当初想太多了。
“老头子,你让秦伯伯亲自压老子过来,莫非就是为了让老子看你这副可笑的模样?你凭什么以为老子应该给你跪下。”语气很淡,嗓音很轻,可是任凭谁都能轻易听出话中的讥诮。
叶知郁闻言也愣了一下,不是吧,针尖对麦芒上来就这么冲?
唯一让她欣慰的,大约是好歹那天她没猜错,大白鹅也不是会任人欺负的主。只是现在这个架势,是不是有一点……
“混账!”果然,老人气得咬牙切齿,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眸光骤亮,迸射出刀刃般的光芒,厉声喝道:“我的鞭子呢!”
叶知郁心下一惊,什么?鞭子?
“哎呦爸,这是何必。”娇滴滴的嗓音下一刻响起,“项天的脾气向来如此,您跟他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置什么气啊。”梅艳华边说边将桌上的茶递了过去,“爸你喝口茶消消气,医生可嘱咐你了要注意血压保持情绪稳定。”
话说得大方周到,温言软语,然而里面对曲项天的贬损却也毫不掩饰。
叶知郁皱眉看着那个女人眼角有些得意的神色,谁知曲爷爷突然手臂一挥,就将那杯茶挥到了地上,杯子落在地上砸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在这个过分安静的气氛下显得格外刺耳。
空气骤然紧收,老人干瘦的手气得发抖,脸上的神色是心意已决。
“鞭子!”
“拿我的鞭子来,今天,我非要教训这个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