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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兹特里恩和其它恶魔不同,他的本体是一颗体积巨大的地狱藤曼,生长在下界的某个深处。
出现在其它地方的只是他的分株而已,被消灭了重新分出新的藤曼就好了,他对战争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热,出现在战场的次数不多,只是极其难缠,连尼赫都差点陷在他的包围里。
那次也是他第一次在有其它天使在场的情况下使用了异种的能力,导致一直忠诚地追随他的伊瓦瑟和他的关系降到冰点,不过尼赫对奥兹特里恩倒没什么怨恨,毕竟当时的地狱藤曼不是主动出现在那里,而是其他恶魔埋在那作为陷阱使用的。
天使一边走一边环顾四周,被恶魔占据的宅邸异常地整洁,甚至连地狱藤曼最喜爱的植物都并没有放满,而是根据人类的审美,恰到好处地种在花盆里,作为装饰品放在各处,让屋内充满一种典雅的气质,除了没有人类以外,就和贵族的宅邸一模一样。
尼赫很快就来到恶魔气息最浓烈的地方,看起来是宅邸深处的植物室。
半露在建筑物外的植物室非常大,被玻璃幕墙包围着,形状颜色各异的人界和下界植物琳琅满目,或是种植在地上,或是攀在金属架上,尼赫只能认出少数几种在永恒之战里攻击过他的下界植物,几颗有着锋利锯齿的魔法果实对着他张牙舞爪,人界淡蓝色的晨月灰烬静静地竖在它旁边。
在所有植物的中央,一颗至少是尼赫两三倍高的地狱藤曼伸展着枝干,像无数黑紫色藤曼组成的巨型球体,大部分藤曼比恶魔强壮的手臂还粗,刚在门外触碰尼赫的已经是其中极细的末梢了,看来这就是奥兹特里恩在人界的分株。
“尼赫,你什么时候也来到了人界,而且魔力比以前弱多了。”仿佛从深渊深处传来的阴沉声音从分株中心传出,不过只是声音听起来可怕,他是永恒之战里少数没有主动杀戮过天使的恶魔,性格反而比绝大部分恶魔平和。
”我被流放了,你知道的...“异种”。“尼赫简单地总结了自己的情况,把手中的信件递给地狱藤曼,”这是人类机械师豪斯.安德森的信,他希望可以亲口表达歉意,但说你不希望他知道真实身份。“
”看来最后伊瓦瑟那家伙和你还是闹翻了啊。“奥兹摇晃着藤曼,接过了信件,末梢如灵活的手指般把里面的信拿出来,用不知道在哪里的眼睛仔细看着,”豪斯想说什么?“
“他说.....”尼赫把机械师的情况复述了一遍,”...他对自己将你给他的物资,全部用在制造自己爱人的人型机械上这件事感到很抱歉。“
”哦,这个傻瓜,我是给了他一些黑暗生命之力,又没说不准他用在自己的事情上。“地狱藤曼似乎相当豁达,无论是对机械师的作为还是对自己公然违反应隐藏自身规定的行为。
”奥兹特里恩,可以和我说说你帮助豪斯的原因吗?“尼赫温和地问道。
地狱藤曼用末梢点了点,从不知道哪里拉出一张椅子放在尼赫身后,示意他坐下,整颗藤曼都轻轻摇晃着,好像在回忆着什么,”这个啊,要从很久之前说起....“
奥兹特里恩是五百多年前来到人界的,当时只是某个高阶恶魔无意中把一小株未使用的沉睡分株带过来,不过还没来得及用上就死掉了,分株落在安斯基特的山上,被定居在山上的人类贵族捡到,毫不知情地种在了花园里。
慢慢长大却没有感应到恶魔气息的分株让奥兹特里恩感到相当好奇,把意识连接到分株上,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人类浇水施肥,试图把一株不属于自己世界的植物养大。
”我本来只是想看笑话而已,不过那些人类除了我以外还养了一堆其它植物,我觉得这样的环境还不错,就直接在这里住下来了。“奥兹好像想到什么愉悦的事情,高兴地挥舞着藤曼,随意给天使拿了一个酒杯,里面装着散发异样芬芳的棕色液体。
尼赫觉得有点像酒味,想了想之后小心地尝了一小口,脸瞬间就有些红了,”嗯...那些人类后来怎么样了?“
”人类啊,肉体脆弱,寿命短暂....“地狱藤曼有些感慨地说道,”这座宅邸里的人不断死去,又不断地诞生,不过每一代家主都有好好地经营这个植物屋,我就只是在这里看着他们生老病死。“
”但可惜最后一代遇上了战争,参战的男性全都在前线牺牲了,只留下最后一任女主人.....”
挥舞着的藤曼突然停下来,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不乐,”我还蛮喜欢那个人类女孩的,她的种植技巧很好,把植物屋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在没有魔力的情况下,用很神奇的方法把我的分株再分离出来,种在了床头柜的花盆里.....但人类的生命毕竟有限,我的黑暗生命之力对人类是有害的,只能看着她日渐衰老。“
”在她死前,我悄悄和她说话,告诉她我可以帮她实现一个愿望,她说希望我能帮助其它受过战争伤痛的人类.....不过我是植物嘛,又不懂这种事。“
”最后是怎么找到豪斯.安德森的?“尼赫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扣子,可以看
', ' ')('到皮肤有些泛红了,眼神透出一丝醉意,似乎已经忘记原本要赶回教堂的计划了。
”哼,还不是你们那个高阶妖精克诺维尔,他不知道搞什么突然来安斯基特,感应到我的气息后和我打了一架,没打过就跑了。”奥兹特里恩有些生气地说道,藤曼往尼赫旁边威胁地挥了挥,发出如鞭子般的破空声。
“我的孢子在追踪气息的时候,发现他竟然把一小撮光明生命之力塞在红宝石里给了一个人类,还偷偷留了封信,我才知道豪斯会制造小东西给那些受过战争创伤的人类,刚好符合我的要求,我就学妖精也留了个地狱藤曼的果实和信件,只要不用在人体上,黑暗生命之力是没问题的。“
”原来如此,看来克诺维尔.....也作出了自己的选择。“尼赫沉吟了一下,目光流露出些许欣慰。
”选择啊....尼赫,你似乎也知道得挺多的嘛。“本体年龄比尼赫不知道大多少倍的地狱藤曼意有所指地说着,一根藤曼的末端轻轻地放在天使的心脏处。
”知道得太多,是很危险的,尼赫。“
尼赫的手指抚上了藤曼,眼睛里的醉意消失,目光变得深邃,“奥兹特里恩,你虽然一直试图置身事外,但你确定可以永远持续下去吗?“
”下界的暗日.....迟早会找到你的。”
奥兹特里恩原本有些随性的气质瞬间消失,来自深渊的凶恶植物出现在天使眼前,尼赫胸前的圆润的藤曼变成利刃状,“....你想说什么?”
尼赫面色依旧平静,仿佛没有感觉到手掌被利刃割伤的痛楚,鲜血被藤曼吸收,似乎也将真诚的情绪传递过去。
“告诉我,奥兹特里恩,你期望的是什么?”
地狱藤曼沉默着,无声的寂静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天使胸前的地狱藤曼重新变回无害形态,缠绕着尼赫皮肤白皙的手腕,轻轻在他掌心游移着。
“我活得太久,都快忘记自由的味道了.....如果有机会,让我记起来吧,天使。”
尼赫没有再说什么,认真地点了点头,反手握住了来自高阶恶魔的请求。
”轰!“突然宅邸外围发出一阵巨响,天使和恶魔的和谐场面被打破,尼赫空灵般的状态骤然消失,压抑的醉意猛烈上涌,明显的红晕在脸上浮现,眼神一下子迷茫了起来。
在感应到攻击的来临时,奥兹特里恩已快速用粗壮的藤曼保护宅邸,被打伤的藤曼瞬间复原,狂暴地射向袭击者。
满脸怒气的魅魔克尔本敏捷地闪过袭来的植物冲进了宅邸,高阶防护咒文挡下了藤曼的削击,手中长鞭飞舞,撕裂阻挡前路的黑紫色植物。
“你这个破树枝,不准肏我的猎物!”
”呸,谁要肏你的猎物,我是植物!“地狱藤曼立刻就明白克尔本在指什么,一把卷起旁边呆站着的尼赫,直接把他丢给不速之客,”拿上他快滚!别让你的催情气息影响到我的植物。“
如果真论实力的话,奥兹特里恩远在克尔本之上,但魅魔的催情气息实在太麻烦了,会完全打乱植物的繁殖周期,简直是植物杀手,把植物屋视同宝贝的地狱藤曼丝毫不想和魅魔战斗。
”....唔..“感觉自己落在结实臂弯里的尼赫皱着眉,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立刻被魅魔用黑色荆棘绑了起来,耳边传来恶狠狠的声音,”别动,回去再肏死你。“
克尔本也没有真的要和地狱藤曼厮杀到底的意思,猎物到手后疾速后退,片刻就退出了宅邸,奥兹特里恩迫不及待地关上大门,全部藤曼都缩回室内,变回毫无异样的人类贵族宅邸。
魅魔撇了撇嘴,他知道奥兹特里恩的本体是什么,作为一颗真正的植物,当然不可能对肉体有什么欲望。
只是在这个本应独属魅魔的调教时间,尼赫竟然在别的恶魔那里,这让占有欲极强的克尔本相当不爽,反正高阶恶魔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好,他也不介意顺便将地狱藤曼砍断几根。
在全力飞行下,恶魔和天使片刻就回到小教堂。
克尔本一脚踢开大门,随手把被捆绑住的尼赫丢进去后关上门,也不管他会不会摔在地上,但出乎魅魔的预料,一直被随意摆弄的天使身上突然冒出神圣的光辉,撕裂了荆棘的束缚,以轻松的姿态平稳落地。
“嗯?”克尔本觉得今天的尼赫似乎有些不同,他才刚靠近几步,天使脸上勾起嘲弄的微笑,恐怖的神圣气息猛然爆发。
至少二十道以上,达到高阶巅峰的光刃瞬息破坏了克尔本身上的常规防护咒文,精准地穿透了魅魔的肢体、肉翼和尾巴,狠狠把他钉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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