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些照片上,秦媛媛赤身裸丨体,四肢或是被绳索层层捆住,或是戴着枷锁镣铐。头发凌乱的糊在脸上,洁白的皮肤遍布淤痕。
整个相册几十张照片,几乎全是类似的内容,从着装上能看出不是一次性拍摄的。
秦媛媛已经被持续侵犯很久了。
陆灿愣愣地看着照片,似乎被吓傻了。季明泽眉头微皱,上前想要关掉页面,却被一只胳膊挡住。
“还有日志,”陆灿的声音无比冷静,“我看一眼,也许可以当做证据提交。”
新q.q账号注册于去年8月中旬,第一篇日志也诞生于8月中旬。炎夏,炽烈的阳光洒满大地,这个女孩子却淋了一场暴雨。
日志中,她详细描述了刘冠是怎样以拿项目资料为理由把她叫到家里,又是怎样给她喝了加料饮料,但可能太混乱记不清了,或者不愿意回忆,她并没写实施强丨奸的全过程。
像是不小心打开塞满灾难的潘多拉魔盒,之后刘冠以照片为要挟一次又一次叫她去家里、去办公室。每次敲响刘冠办公室的门,同事们都会向她投去鄙夷夹杂着嫉妒的目光,嘴里阴阳怪气:“人呐,只要豁得出去,什么职位都能拿到”,包括刘冠的老婆都知道他们的事情。
没错,餐厅泼饮料的中年女人就是刘冠老婆。
可没钱没势、自己一个人漂泊在城市的秦媛媛又能怎么办呢?
陆灿想象不出她是怀着多么绝望的心情敲下一篇篇日志的,那些文字里,她后悔过自己不谨慎,动过离开滨城流浪天涯海角的念头,也曾想过要和刘冠同归于尽。
但她从来没埋怨过上天不公。
在最后一篇日志结尾,2020年12月23号的深夜,她写道:“气象台说今年是百年不遇的寒冬,围巾终于织完了,希望他们能戴着它渡过一个暖和的冬天。”
围巾......陆灿差点忘了关于围巾的约定。
他倏地站起来,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不小心带倒了凳子。但他没扶它,径直走进卧室。
卧室内侧,单人床中央摆着两只礼品盒,上面系着粉红色缎带。陆灿拆开左边那只,里面是条看起来就很暖和的米白色围巾,以及一张卡片。
卡片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母:merrychristmas。
她送他们的圣诞礼物。
“可以了。”
陆灿正看着卡片精神恍惚,肩膀突然一沉。季明泽手按在他肩头突出的骨头上,捏了捏,“把照片和日志保存下来,回去吧。”
“嗯......我们走。”
.
为了保存证据,陆灿不仅带走了两只礼物盒,也把电脑连着数据线一起拔走了。
回家路上,他简单说了下在空间看到的东西,没说具体的。饶是如此,老毛周彦仍旧气的牙齿咯吱咯吱响。至于围巾的事陆灿暂时没告诉周彦,那位爷好不容易消停两天,陆灿怕说完围巾之后,他一冲动又要去捅刘冠。
除此之外,陆灿给学法律的同学打了通电话,让帮忙推荐几个比较好的律师,十分钟后同学发来三份资料,说这些是省内最厉害的刑事律师。
秉承着一分钱一分货的原则,陆灿直接找到其中最贵的那位。听到他要起诉的人竟然是新普金融老总,那边沉吟片刻:“对不起陆先生,我和我的事务所今年上半年约满了,怕是没荣幸受理您的委托。”
“我有钱,”陆灿急了,“你随便开,签完合同直接打全款。”
“不是价格问题,我们真的约满了,推掉哪个客户都存在着违约风险。而且我们的职业操守不允许我们这么做,您还是另请高明吧,谢谢咨询!”
说完,对方直接挂断电话,连继续商量的机会都没给陆灿。
季明泽亲眼目睹身边人小脸渐渐沉下来,问:“遇到麻烦了?”
“律师,没接我的案子,”陆灿烦闷道,“还拿什么约满做借口,当我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原来是吃闭门羹了啊,“你想请哪位律师?”
“喏,就是他,张律师。”
看到照片那一刻,季明泽英气的眉梢忍不住向上挑起——真是要什么来什么,他正巧认识这位最贵的精英律师。
“张律师无非是没把握,怕打输之后得罪刘冠嘛。不想接直接说不想接算了,干嘛找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敷衍我!”
陆灿生气时候喜欢乱讲一通,比如说张律师拿约满当借口是想给彼此个台阶下,省得太尴尬,这算成年人心照不宣的社交礼仪。
而大概是被家里保护的太好,陆灿从不在意台不台阶,说话做事直来直去。所以火气上来了很容易得理不饶人,当初段宇扬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点。
“也许张律师今天没考虑好,”季明泽看着他气到红彤彤的脖子,声音带上几分笑意,“明天再打电话试试。”
陆灿:“......今天不接难道明天就接了?行吧,我姑且相信你一次。”
谁让你被我糟蹋了呢。
当晚,趁着去花园抽烟的功夫,季明泽找出张律师电话号。
“呦,季总啊,”接通时张律师正在打哈欠,“这么晚来电话,有急事?”
季明泽答非所问:“我记得云图和伟毅的合作协议三月份到期。”
伟毅律师事务所的老板正是张伟毅。张律师升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没错,续期合同已经着手做了。你想加条款还是改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