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脂慧嫁了人后越发爱说虎狼之词了。
“你胡说什么呢!”沈观鱼哪里想得到她一见面就要说这个,面色一时涨得通红,这房中并非没有别人,夏昀就在旁边听着呢。
“我难道说错了不成,你如今怎么跟牛乳凝成的人儿似的,小鱼儿,身上什么味儿啊,这么香,怪不得陛下把你藏起来谁也不让见,让我也亲亲——”
徐脂慧搂着她的腰,自己都虎狼起来了,搂着她就要香一个,这尤物当真是勾人的厉害。
夏昀却上前按住了她的手,常年带着笑影的面容有些淡漠严厉,“周夫人,莫要失礼。”
徐脂慧被他面色唬了一跳,“你身边的人都这么邪乎?”
沈观鱼看了夏昀一眼,说道:“他才不邪乎,只是尽分内之责罢了,你也坐好了,搂搂抱抱的成什么样子。”
她既然这样说了,徐脂慧也只能乖乖坐好。
但动作收敛了,嘴还是不停:“跟我说说,你们俩怎么勾搭上的?是不是在缬姝楼的时候,还骗我说是正经事。”
“当时确实说是正经事,况且也是你骗我去的。”沈观鱼纠正她。
徐脂慧想了一下,好像确实如此。
“那是不是陛下在那之后就对你蓄谋已久……罢了,同我说说,你在宫中过得可好?大家都以为你失踪是被齐王害死了呢。”
“我自然过得很好,有吃有喝的,齐王听闻也好得很,他不会想着闹事的。”
死了一个无嗣的儿子和原配,让他能光明正大地将旧爱和另一个儿子接回府,齐王好得很。
徐脂慧左右看了看,就夏昀跟木头桩子似的杵着不走。
她索性依在她耳畔低声说:“观鱼,我了解你,你就算再喜欢陛下,沈家的教养也不会让你主动做这事,是不是齐王府让你寒心了。”
徐脂慧生来爱瞧热闹,但也是真的了解沈观鱼,偷情这种事她寻常是死都不会做的,除非真的恨毒了齐王府,走投无路。
沈观鱼沉默地望了夏昀一眼,说道:“我确实喜欢陛下,当初也确实有逼不得已,但都过去了,沈家就剩了我一个,现在只想好好过日子。”
“当初你能靠陛下压制齐王府,但现在,陛下再往上可就没人了,观鱼,后宫是个比后宅更艰难的地方,你可知如今更是要一条道走到黑,不说色衰爱弛,就是疑心你联手陛下害死夫婿的嘴,你捂得住吗?”
徐脂慧面上是显而易见的忧色,人言可畏,她担心皇帝会因为那些言论,逐渐地疏远厌恶沈观鱼。
沈观鱼怕徐脂慧担忧她的言论传到赵究耳朵里,也跟她咬耳朵:“日子才刚开始过,若是怕这怕那的,这辈子是什么都不配得到的。”
徐脂慧说这些也是担心她,见沈观鱼并没有这么多惧怕,只能叹她心性坚韧。
沈观鱼说的也有理,她如今正得宠爱,该尽情享受才是,整天苦着张脸才会把福气都消耗掉。
“那你就甘心一辈子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没名没姓的?”
“陛下已经在修整月馥宫了,到时候我和陛下的事,也会昭告天下。”
徐脂慧张大了嘴,面上也轻松了许多。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能住在离存寿殿这么近的月馥宫,最低也是个妃位,果然大权在握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啊,看来陛下并未只将沈观鱼当成一个玩物而已。
“陛下还真是……令人佩服啊。”徐脂慧已经能想到时朝野一片沸腾的场面了。
“不过你今日找我进宫来是有什么事儿吗?”徐脂慧终于想起正事了。
沈观鱼请她进宫,不过是为了试探赵究如今对她放松到了什么程度,找徐脂慧其实并没有正事。
“不是你求着陛下要进宫见我嘛。”她把问题抛回去。
确实,徐脂慧说道:“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在宫里,这么久没见了,你也不肯把当初怎么和陛下的事说一说。”
她真想知道沈观鱼这个小正经,这段日子过得有多香艳,才能出落成这副媚骨。
沈观鱼绕开话:“你怎么猜出来我在宫里的?”
徐脂慧将这她失踪后发生的那些怪事说了,沈观鱼未有多大的反应,见她提到文妙璃登门见长公主,没想到白徽还勾搭了这么多人。
“文小姐也来见过我。”
“这女人真成,要么别嫁那死男人,又要嫁又到处跟人哭诉算什么事啊。”
徐脂慧下意识地以为文妙璃是求这两个女人离她未婚夫君远一点。
沈观鱼劝道:“文小姐也有许多无奈,你莫要如此苛责,她并未说什么,只是担忧陛下知道了怪罪罢了。”
闻言徐脂慧也不说她了,转而骂白徽:“听闻他在雍州时也没见这么多花花肠子,现在真是什么都敢沾惹,莲钰怎么就看上他了呢,呸呸呸!”
沈观鱼不想再说白徽的事,问她:“你同你夫君处得可还好?”
“还不错,周冼明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人老实,也不多管我,婆母说的时候他竟还能护我两句,虽然我不需要。”
徐脂慧这一比,品自己夫君的好来了。
沈观鱼拿出了闲聊的姿态,同她从秋猎说到了中秋宴,这般小女儿的时间很久没有了,她一时间忘了时间,抬眼就见到赵究走了进来。
心中暗叫不好,忙站起身来,徐脂慧也跟着站了起来,垂着头不敢说话,方才眉飞色舞的模样消失不见。
“这都快到晚膳的时辰了,说什么呢这般忘情?”赵究问的是徐脂慧。
徐脂慧不敢撒谎,“回陛下,臣妇和……沈娘子说了些往年秋猎和中秋的闲事罢了。”
“马上就要用晚膳了,周夫人可要留下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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