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回来只说筎茄楼已经没有人了,倒是马场被围了起来,不知何人在里面打马球。
联想到那些凶悍的侍卫,难道沈观鱼还有心思去打马球?
白徽不肯放弃,又等了许久才见沈观鱼出来登上了马车,却没有带那几个侍卫。
至此,他终于敢肯定,沈观鱼只怕是在偷人。
若是和女子相约大可去城外的马场,更不必如此遮遮掩掩的,明明看到自己夫君腿都断了还能在园中逗留这么久,不是私会男人害自己的夫君还能是什么。
几年不见,沈观鱼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白徽小心地跟了上去,在一处稍安静的路上截停了她的马车,高声道:“还请夫人下车一叙。”
沈观鱼听到了他的声音,却不动,她懒得理会白徽,更不觉得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白徽见车上没有半点动静,正想走近,夏昀跳下马车拦住了他。
白徽睨着这未及自己肩膀的小子,根本不放在眼里,拨开他还有靠近。
谁知夏昀出手奇快,招式凌厉狠辣,白徽瞬间被掏破了腹前衣裳,不得连忙推开,抬手挡了几招,说道:“我只有一句话同夫人说。”
沈观鱼听到了,也不想看他们当街打架,说道:“夏昀,让他说。”
白徽扫了下衣摆,挑衅似的看了夏昀一眼,站在车窗下说道:“夫人冷眼看自己丈夫断了腿,和奸夫玩乐到如今才回来,这事儿齐王府知道吗?”
那车帘微微动了动,被掀起了一点,沈观鱼露出莹白绝俗的半张脸来。
白徽收到她投出来清泠泠的一眼,呼吸窒了一下,几年过去,她倒没怎么变,只是行事作风,越发大胆了。
“白指挥使说笑了,我不过是同的宣平侯之女一道游了华章园,顺道打了一场马球,‘奸夫’二字从何说起?”她搬出徐脂慧说事。
白徽不信:“若真如此,为何瞧见自己夫君在马场摔断了腿都无动于衷?”
沈观鱼面上不见慌张,淡定到近乎冷漠:“我夫君在马场断了腿?方才我在筎茄楼上确实见到有人下马就倒地了,却不知那就是他。”
白徽盯紧了她的神色,想要寻到一丝说谎的痕迹,沈观鱼似古井无波,任他打量。
“白指挥使这么闲,多巡几回城墙街道去吧,别往人家后宅里疑神疑鬼的。”她说罢放下帘子,让马车继续前行。
马车从面前慢慢滑走,白徽始终觉得此事有疑影。
徐指挥使曾是他的上峰,他自然知道徐脂慧嫁的是读书人家,再者徐指挥使手下并无那样气质的侍卫。
沈观鱼一定是在说谎,她就是和奸夫在一块!
白徽认定了这件事,攥紧拳头气呼呼地大步回去了。
她既然敢找奸夫!那他……算了!
齐王府里惨淡一片,赵复安被送了回来,刚醒过来又疼晕了过去,整个人被汗水浸湿了,齐王妃被惊动,从佛堂里跑了出来,抱着儿子大哭不止,尖叫着让人去找神医。
沈观鱼脚步轻快地迈进了王府,素色的衣裙都被她穿出了朝霞映雪的美来。
斜刺里忽然扑出来一个人,掐着沈观鱼的脖子,“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了我儿子!我要你抵命!你个贱妇给我抵命!”
沈观鱼吓了一大跳,脖子上的窒息感传来,夏昀眼疾手快,抬掌朝齐王妃的手腕劈下,她哀嚎一声松了手,疑心自己的手腕要断了,仍旧哭骂不停。
沈观鱼咳嗽个不停,迎向齐王妃怨毒的眼神,有些不解地问道:“我不过回了一趟沈府,听下人来说夫君又受了伤,才匆忙回来了,他为何受伤?”
“你还给我装!”
沈观鱼自幼闯祸,装无辜还是信手拈来的,她只当齐王妃疯了,有些无奈地问旁边的小丫鬟:“大夫怎么说?”
小丫鬟觑了眼抹泪的王妃,小声答:“给公子治病的神医没找到。”
“神医没找到就先找普通大夫呗,”沈观鱼绕过齐王妃往里走,“多派几个人满城去找啊,不治明白,什么事都栽我头上,谁吃得消啊。”
她甚至没去看赵复安一眼,而是在屋里盘算着再算计他一把的事。
“那位楚先生真的找不到了?”沈观鱼问夏昀。
夏昀答道:“自然不是,陛下吩咐了,楚先生如今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说个章程。”
沈观鱼也深思熟虑过了,招招手让他过来,神神秘秘地说:“好,你让人告诉楚先生,到时候就照我说的办。”
另一边在楚十三扯下医术,有些惊讶又有些好笑,“沈小姐的心眼还真是坏啊。”
“好,我会照她说的办。”
赵复安的腿彻底坏了,这几日没人找得到楚十三,他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寻常的大夫来了一拨又一拨,任何人看了赵复安的腿,都摇头说自己治不了。
齐王妃熬干了眼泪,赵复安也跟死了一般,躺在床上木愣愣看着屋顶,从早到晚没有一句话,连东西也不吃,整个人迅速地消瘦了下去。
姚敏俞只说避险,不再来照看他,经过莘娘一事,他已经看穿了女人,都是一样的趋炎附势,他心如死灰,不再去想。
院门外又响起了喧闹声,齐王妃总是找由头来昔杳院闹,甚至扬言要赶她出去,沈观鱼只出来问过一次,赵复安的受伤从头到尾那一点与她有干,可有任何证据证明是她谋害亲夫?
齐王妃拿不出证据,但也认定了她幸灾乐祸,若不是有齐王拦着,恨不得亲手杀了这个贱妇。
之后任齐王府怎么乱,沈观鱼只躲在屋里悠闲度日。
将冰过的西瓜塞进了嘴里,沈观鱼和扶秋吃得不亦乐乎,夏昀也分到了半个,不知在什么地方纳凉。
“析春在宫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想不想我们啊。”扶秋有好东西就会想到析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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