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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嗷呜
江究没注意到她把自己喝了个烂醉, 深冷的声线将明苍书院里可疑的线索一一道来。
“那人见庄化窒息而亡,等桃枝来时,发现捅他两刀已经没有多少血了, 但那房中分明有大量的血迹,桃枝身上没有, 那就在他身上……”
“窗户是红色的,上面却有个不明显的血印,桃枝说第一个人是冲进来的, 就查那个人的鞋底, 还有他身上有没有伤口,那一日可有在不寻常的时辰沐浴,素日和庄化可有来往,能这般让庄化没有开口的机会,还强了庄化的, 一定是他认识的男人……”
“总之我的推测说完了,明苍书院的线索也告诉你了,你记得明日再去瞧一眼, 看给会回到案发之地清理痕迹。”
毕竟沈观鱼替桃枝出头,比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学子上公堂要好得多。
沈观鱼的灯笼早已熄灭, 两人之间是一片漆黑, 江究没看到她越来越木的眼睛, 起身就要走。
“别走, 我怕……”她拉着他,脸枕着他胳膊上。
江究猝然被她挨近, 心中诧异, 隐藏在黑夜里的面色是罕见的不自然。
接着就嗅到一股子酒味, 反应了过来, 拿起她一直在喝的东西嗅了嗅,是酒。
沈观鱼已经钻到他怀里去,“扶秋,太冷了,你别跟兔子似的乱动,我太冷了,贴一会儿……”
心跳变快,挤压着血液往四处奔走,岂止是暖,江究额头有些出汗,他抬手勾住沈观鱼斗篷的后领,将人往怀抱外扯。
“诶——!”沈观鱼伸手勾上了他的脖子,又哭了起来,“爹爹,我知道错了,这种地方我怎么能说来就来,你回来不会知道吧,你是来打我的吧?嗯,打我吧!”
她把脸凑近上来,像个无赖,江究被她热扑扑的脸贴着,睫羽不住地扑簌。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喝了酒的沈观鱼,活脱脱一个女无赖。
罢了,他撤下手撑着身后,任她跟抱被子似的抱着自己,整个人扑伏着他,冬日衣袍厚实,也没什么尴尬的。
沈观鱼又絮絮叨叨地认错,和所有认识的人认错。
“娘亲,玉顶儿错了,玉顶儿不该把您养的金鱼煮了,就一条,多了您得看出来了,但还是我的错!”
“析春,我没敢告诉你,你最喜欢的那条裙子,是我刮坏又自作主张缝好了,扶秋替我顶了包……呜呜呜呜”
江究听了一耳朵她的秘密,很有些哭笑不得,这人的酒品着实不好,往后可千万别再喝酒了。
“玉顶儿……”
舌尖来回绕着这个名字,他知道这是一种模样娟秀的小金鱼儿,看来她娘亲很喜欢金鱼,连女儿的小名都取这个。
如今的玉顶儿和金鱼一样,醉得记忆都没了,道歉已经轮到妹妹了。
“落雁,姐姐不好,姐姐丢了你一个人在家里,自己出来玩了,但姐姐不是玩,姐姐匡扶正义,你知道?你知不知道?”
沈观鱼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一拱一拱地问他。
“知道……”
江究无奈摇头,结果又不小心贴上了她驼红的脸。
沈观鱼说累了,歪着头枕在他肩膀上,她嗅到了梅花的味道,还有甜甜的糕饼味。
肚子开始咕咕叫,太饿了,让她吃一口吧,便微抬起头啃了上去,含着那糕饼轻轻地咬。
沈观鱼觉得软软润润的,以前从没有吃过这样的东西。
“什么味儿?”沈观鱼舔了舔唇角,真是有甜丝丝的味道。
江究如凝固了一般,说不出话来,孤冷如墨的眼睛震颤不止,面色几番变换,他不知道该气该笑还是……
少女含咬着他的下唇,牙齿轻轻地啃咬,渐渐地,那奇怪的、酥麻的异样升起。
他直起了身子,手臂圈住了她的腰,待再深尝时,她却离开了。
眼睛散着璀璨难言的光,江究在黑夜里打量着她,想问她:“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梅花糕!”沈观鱼跟抢答似的,“比梅花糕滑了一点,软了一点。”
江究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来时确实吃了一块梅花糕。
“我再尝尝……”她微张着嘴又贴了上来,柔软的舌尖在江究的唇瓣上轻扫,想仔细再尝尝。
江究仍是不动,人生里头一次生出了无措。
唇瓣上贴着她的唇,柔软,温暖,夏日的云一般,就这么贴上来了,陌生的亲近骤然发生,如此干脆地就推到了普世男女之间横亘的礼数忌讳。
唇上无知又唐突的动作,她只是单纯在吃他嘴唇,江究却有些无从抵抗。
似寒夜里的火石撞出的第一朵火星,见到了,就知道热切的暖意要来了,没有办法不渴望地想要更多。
他是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没有要做正人君子或卑鄙小人的束缚,读书为利,多余的事一概不做。
今夜,像是好东西突然被他发现了,尝到好滋味也不会客气,他只会直白地想要跟沈观鱼弄出更多那种奇妙的感觉。
少男少女青涩又大胆的举止,从未有过的碰触,陌生又战栗,江究从未苏醒过的渴盼就这么猝不及防似山摧地折而来。
梅花糕的甜味没了,沈观鱼再没有多尝到什么味道。
她想退开,却退不出去,只觉得人将她抱住了,唇瓣被不住地压碾,刚吃了一块不甜的糕点,现在糕点要吃她了?
但风雪不侵,身子终于暖了起来,她舒服地喟叹了一声,想找找床在哪里,她该安睡了。
江究听了她暖软的声音,眼睛瞬间像雪地里的狼一样,素白的手把住她往后坠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渴求得像无法抵抗的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