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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正平一声怒吼:你给我跪下。

宁泽依言下跪,膝盖下是刚刚因她不幸而碎掉的杯子。

宁泽毕竟不是十三岁的小姑娘,这件事情在她看本来就是做错了,她不顾门风不念父母,所以刘氏和宁正平问她,她都如实回答,没有任何辩驳。

这种行为在刘氏看来是超越年龄的冷静,在宁正平看就是死不悔改。前些天宁泽求着他要和李暄退婚,他以为是小姑娘一时胡闹,他万万没想到宁泽竟然做出私奔这种事来。

李家刚刚来退婚了,你高兴了!你以为这样就能和你的情郎一起了,宁泽,老夫告诉你你做梦。你老老实实告诉我,那人是谁?

膝盖跪在碎片上,宁泽膝盖流出了血,宁泽也不敢挪动,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怕稍有不慎就会向上辈子一样被困在熊熊烈火中。

她抬头,正视宁正平:父亲,是我做错了,只是那人我们惹不起。

宁正平被她的话刺的吹胡子瞪眼,又吼道:惹不起?你倒说说是谁?有什么人是我们宁公府惹不起的。

宁公府,若不是不合时宜,宁泽倒是想笑。宁公府那是她大伯家的,远在京城,和她们家关系可真不大。

前生她以为是自己坏了家风才被父亲火烧,如今回过头来看,宁泽才看出来恐怕她父亲真正恼怒的是自己毁了和秦家的婚事吧。

徐千余。宁泽道。

上一世,宁泽是从来没有供出过徐千余的,哪怕是同李暄也没讲过一言半语,虽然现在看来李暄本就知道一切。

有时候回过头来看,宁泽才觉出来有些事情真是讽刺。她所极力掩盖的,别人其实一清二楚。

什么?宁正平捻着胡须想了想,似乎没听过这个名字。

宁泽补充道:这个名字,您可能不清楚,他爷爷您可能比较记得。他是信国公徐良的嫡孙,徐呈。

宁正平的脸色刹那间变了,徐良是谁?京城之外有三藩,京城之内有国公。徐良就是如今信国公府的当家人。

宁正平不傻,这中间牵扯到的人让他直觉这件事非同寻常,不像是小儿女间的胡闹。

到底没得到什么结果,宁泽一瘸一拐走出书房,看到柳叶被拦在院中,看到她柳叶就哭了出来。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柳叶一把推开护院,跑到宁泽跟前搀扶住她。

没事,皮外伤。宁泽安慰她。

回到町兰院,柳叶看到扎进肉里的碎瓷片,又哭了出来。

宁泽笑了笑:傻丫头,你倒是先不要哭啊,帮我挑出来抹上药,可不能落下什么毛病。柳叶听言,皱着眉小心翼翼的给她挑出碎片,边抹药边道:姑娘,你这次可做错了,以后可莫要这样了。

好了好了,这不都过去了,以后再不会了。宁泽虽然这样说,却知道这一切还没有过去,宁正平是听到徐呈的名字后在哪儿盘算呐。

李暄都不愿意娶她,徐呈怎么会娶呢?

一边是有着藩地的王世子,一边是京城国公府的嫡孙。

那边都不是她的良人,而她两边都曾肖想过,这是她的罪过该她承担。

宁正平的算盘一定会落空,落空之后才是和她清算的时候。她要怎样做才好,要怎样才能摆脱开上辈子的命运。

宁泽手攥的紧紧的,她不想重蹈覆辙,却又那么无力。

第5章 栽赃

青州府,悦来客栈里。

徐呈手里拿着一封信,看的龇牙咧嘴。他的护卫陈大岭侍立在一旁,眼睛直勾勾盯着窗外的树梢,对他丰富的表情视而不见。

徐呈看完了信,起身拍了拍陈大岭。

大岭,你总算是办了件让我喜欢的事,没想到宁泽这丫头竟然知道我是谁。哎,她怎么知道的啊,难不成我哪次喝醉酒说漏嘴了不成?

徐呈手里拿的这封信信封上写着兄,宁正清启。这是宁正平写给宁公的家信,被陈大岭半道给截了。

幸好陈大岭机灵,要是这封信送到宁正清手里,宁正清同他祖父一说,徐呈估计自己会被打死。

信中详细叙述了他对宁泽做过的荒唐事。

荒唐?他脑子里冒出来这个词,嘴没把住自言自语了出来,话一出口,自己倒是吓了一跳。

大岭,你说我这事做的不对吗?

陈大岭眼睛像是没焦距一样,不知道在看什么,徐呈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

陈大岭忙俯首行礼,低声道:公子。

他又踢了他一脚,陈大岭依旧面无表情。

徐呈顿时觉得没意思,感叹道:真不知道我小舅那样的人怎么养出来的人都是你这个样儿。本来我看这件事你做的好,回京后准备放了你回小舅那里,看这样,还是得了。

陈大岭听了这话眼睛转了转,他一路跟着徐呈来到青州府,亲身围观了他做的一切。

要安排他在寺庙前偶遇宁家姑娘,还要替他飞檐走壁送花送糕点,然后还要帮他琢磨着怎么写情话,偶尔还要看着他们调笑亲热。

错么?男欢女爱,哪里有错,再者主子做错了也不是他能说的不是,陈大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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