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景澜抬手,起身朝门口走去,嘎吱……他低头朝她看去,无法忽略她高高隆起的肚子。
他不悦的眯起眸子,冷声问:“你有什么事?”
杨若初朝他拱手,错开身,露出院子里跪着的狗蛋,“澜公子,不知黄掌柜犯什么错了?他一直这样跪着,我需要几样子,也没人帮我去准备。”
司徒景澜朝狗蛋看去,“你跪着做什么?我让你跪了吗?”
“……”狗蛋傻眼,愣着不动。
闻言,杨若初嘴角溢出一抹笑,“黄掌柜,澜公子没让你跪,你就起来吧。我需要几样蔬菜,菜园里有什么应季的蔬菜,你就摘几样回来。”
她顺势把狗蛋打发去摘菜。
狗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多谢澜公子,穆夫人,你稍等,我这就去摘菜。”
呼!他呼出一口气。
刚才真的把他吓坏了,他以为司徒景澜生气了。
“好,去吧。”
司徒景澜移开视线,目光只盯着杨若初的脸蛋,“你这样子了,还要下厨不成?”
他说着,忍不住蹙眉,“怎么不在家里待产?跑来郦城,那是因为你手中没有可信可用的人?穆如风就什么都不安排,拍拍屁股就去苍城入军营了?”
杨若初听着,只觉刺耳。
她抬头看向司徒景澜,不亢不卑的道:“澜公子日理万机,实是辛苦,小妇人的家事,就不劳澜公子费心了。”
“我夫君应征去苍城,那是他心怀国情大义,东辰有这样的人,澜公子应该高兴才是。他不是拍拍屁股就走的人。”
“至于,我为什么来这里?澜公子应该更清楚啊。”
“郦城百姓与我合作种植油茶树,我不来,我怎么放心?我还想着,三年后可以让郦城百姓丰富,让他们都富起来。同时,郦城的赋税高了,不正是澜公子希望看到的局面吗?”
一旁,赵逸志斥道:“大胆民妇。”
杨若初挑挑眉,看着赵逸志,问:“难道我说错了?”
“……”赵逸志一噎。
“噗……”司徒景澜扑哧一声笑了,“还是牙尖嘴利,谁也别想在你身上讨到半点好。不是要做饭吗?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是进我屋里喝茶?”
“……”杨若初想瞪他,但终是不敢,转身离开,留给他一个冷冷的背影。
赵逸志见杨若初这般无礼,而司徒景澜一点都不生气,实在是意外。如果是半年前,他不意外,可后来司徒景澜拒绝一切关于杨若初的,那就不该再包容她的无礼了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
司徒景澜转身回屋,“赵逸志,你去厨房打打下手,别让人说我到郦城欺负一个临产的妇人。”
“是,公子。”
砰!房门关上。
赵逸志一头雾水的站在那里,百思不解。
想不通,唉,还是不想了。
屋里,司徒景澜走到桌前坐下,继续看半路收到的奏折。可他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在这里与杨若初相遇,实在是意外。
他以为自己一点都不想见到杨若初,见到她了,他才发现他错得离谱。他没有不高兴,心底竟还有些许窃喜。
尤其是她刚才说话时,那丰富的神情,他竟觉得赏心悦目。
他想,他是中邪了!
司徒景澜往后一靠,闭上双眼,所有与杨若初相处的片断,争先恐后的涌进脑海里。
一帧帧,鲜活像是发生在昨天。
“杨若初,你怎么会那么大的魔力?为什么我会把这些记得那么清楚。”尤其是她替他挡剑的那一幕。
“杨若初,朕是怎么了?你对朕做了什么?为什么朕对你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