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在眼看自个落后,一扭身便走。
掮客懒懒地问:“宝宝你要去哪儿?”
肖在:“去怨气最重的地方。”
肖月:“你还在弄鬼鬼神神那一套?这世上没有鬼的,我阿娘说的。”
肖在突然停住步伐,回身看他:“你阿娘是谁呀?”
肖月搔了搔头:“韩国夫人,说了你也不知道。”
肖在眉头一拧:“你可以打着大理寺卿的名号出去招摇撞骗,但你不可以打着韩国夫人的名义招摇撞骗。”
肖月一愣:“为什么?”
肖在说:“因为韩国夫人还是商人,商人需要名誉。”
肖月嘴巴一撅:“我才没招摇撞骗呢。”又上下将肖在打量一番:“不过像你这样的小村姑居然知道韩国夫人,是你身边的那个大人说的吗?”
肖在懒得理他,径直往怨气最重的地方去。
肖月:“一个一个的去找,多麻烦呀,把他们都叫到一起来问多好。”
掮客:“你想得到挺美,但他们怎么会被你聚集在一起?”
肖月:“简单啊,就跟他们说,我查出了真凶。”
掮客觉得这个思路没毛病,愿意帮他传信儿。
傍晚时分,掮客负责传信,聚集了所有人,表示已经查出了真凶。
房间里热热闹闹,管家、小妾红玉、林姑娘、张老爷齐聚,神态各异,各藏心事。
“我找到鬼了。”门外,肖在也在这个时候及时的赶了过来。
张老爷大喜:“找到了?能不能驱除?她都害得我要断子绝孙了!”
肖月觉得小姑娘在招摇撞骗,便同她说:“鬼鬼神神的先不论,你不是也承认杀人的是人吗?”
肖在:“我知道是谁杀的人。”
肖月不甘示弱:“我也知道。”
两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猜拳决定谁先说。
肖月赢了高兴的跳了起来,肖在郁郁寡欢。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突然跳出来道:“人是我杀的!”
张老爷一愣不敢置信:“你?你这是为何?”
管家苦笑一声:“老爷,我是你乳娘的儿子,与您同岁,但至今未娶,您可知道为什么?”
张老爷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林姑娘忽然一笑:“还能有什么,至今未娶,因为喜欢已经亡故十年的我姐姐——老爷,您的第一任夫人呗。”
张老爷:“你竟然藏着这份心思,我居然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要杀云香。”
管家跪在地上:“奴才这些年一直把心思藏在心里,从来没敢僭越,至多就是在心里心疼,林夫人三次流产,最后一次生育一尸两命。人心都是肉长的,就算我不喜欢林夫人,只拿她当主子,也怜悯她,同情她,敬爱她,也想为她报仇!云香,是云香害死了夫人!”
张老爷:“什么报仇?她害得我都要断子绝孙了。”
管家有些着魔一般的说:“老爷再娶两妻,两个接连难产而亡,府内人议论纷纷,说这是林夫人的冤魂不散报复张家,就连夫人住过的红袖院都被封闭起来。但我不信,就算是有鬼,夫人也是心善的鬼。我偶尔会站在远处长廊下眺望,偶尔会听见夫人在唱歌: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昨天晚上,云香死的时候,我还隐隐听见了夫人在唱歌。”
他故意掐着嗓子模仿着那动作,让人无端升起寒意。
肖月打破了这股诡异的氛围:“你说你杀人了?你什么时候想杀的人?怎么杀的人?”
官家木然地说:“昨天晚上六点,晚餐结束,老爷喝茶的时候叫你过去,说,明个把红袖院收拾出来,空太久了。我答应了却觉得空的还不够久,那个院儿就应该一直空着。夫人的院子要被人住了,夫人的魂儿不知去哪?万一走了怎么办?我就想送夫人一个礼物,把云香送下去。我一直在给她下毒,慢性毒药,昨天是最后一份,这东西是我自个儿配的,怕不好使,我自个儿服用了两下,能要人命。”他说着,唇边渗血。
张老爷怒目狰狞:“糊涂糊涂,身边人都要死光了,你竟然也要走。”
管家惨然一笑:“也许是因为这么多年我都能听见夫人唱歌,但老爷听不见的缘故吧。”
肖月打破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复杂感情:“这个不对,你说你是下毒,可是那人是被吊死的。”
管家:“昨个晚上我在红袖院站了一会儿听见夫人在唱歌,早上去打扫红袖院,一开门,看见云香的尸体在树上挂在,麻绳上勒着脖子,披着戏袍,还摇晃着,一准是夫人回来干的。”
他牢牢的盯着肖在:“算我求你,夫人这一生过得太苦了,你如果能超度她就超度她,如果不能超度她,也千万别伤她行吗?她真的不是坏人,我不相信是她害了后面那几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