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张一脸古怪:“我怎么听你说的这么讽刺?”
白雪心想,我现在一听找谁在江南那边沾上关系,心里面就会生出一股恶念。
肖张搓好了丸子,油烧七成热,白雪便炸红薯丸子,小火炸至金黄出锅,放进盘子里。
肖张端着盘子就在厨房正大光明的偷吃,刚出锅的炸丸子带着热气,他不断的吹着小小咬上一口在嘴里哈来哈去,然后带着甜甜蜜蜜的味道咽下去,心满意足的笑弯了眼睛:“娘子做的东西可真好吃。”
白雪温柔一笑。
肖张又说:“要是天天都能吃到炸紫薯丸子就好了。”
白雪暗道贪心:“吃东西要知道节制,要是因为喜欢就一直吃的话,很快就会厌倦的。”
肖张:“节制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习惯,安城就是不知节制,他喜好女色就放任自个,最终也算是死在了女人的床上,死的不明不白。”
白雪:“很值得警醒。”
肖张看着白雪,白雪望着肖张。肖张露齿一笑:“保证吸取教训。”
白雪觉得他有些好笑,动不动就表忠心,“你很怕我不放心你吗?”
“当然,皇后娘娘当初因为不放心陛下,离家出走跑到你那去了多长时间?万一你一个不放心,跑到宫里面当御厨,我上哪儿见你去?”肖张一手握拳一手成掌,砸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说:“人生就是要防患于未然,把所有的火苗都掐灭,让德智体美贯穿我的人生。”
白雪:“行了行了,别顺杆爬了,我跟你说个事,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我同她们出去聚会,经常能听着一些八卦,比如说冼国公家。冼国公夫人家早已败落,和丈夫的关系也没多好,冼国公最宠爱的侍妾应该就是安和的生母。这个侍妾吹了好几次枕边风,想让冼国公立庶子为世子,但庶子承袭爵位是要降一级爵的,冼国公一直犹豫。后来这个侍妾就想了旁的主意,让冼国公帮安和求娶孙家庶女为儿媳。”
肖张听的眼睛一亮:“安城的妻子安孙氏,原本是要许给安和的?”
白雪一点头:“没错,庶子打的主意是得个强而有力的亲家,说不定能让冼国公拿定主意。可后来发生了点变故,冼国公夫人把这门亲事抢了过来,把孙氏变成了她的儿媳。冼国公出于种种考虑,还是选择了安城。”
肖张:“未婚妻变嫂子,这可有一段故事能讲了。”
白雪:“这个案子如果查下去的话一定会很热闹,冼国公肯定不想再继续往下查,那就看陛下的意思了。”
“霍家的人已经洗脱嫌疑,陛下肯定不在意真凶是谁。安城一死,我看除了他娘以外未必有几个人真心伤心。”肖张点着下颚:“那个月姨娘肯定不清白,但要说她是主谋我不信,这个案子又是我人生路上的一个污点了。”
冼国公作为受害者,主动强烈要求结案,陛下肯定要遵从一下他的意见,体现一下爱臣如子。
当了大理寺卿有些案子还是不能往下查。
肖张吃着东西都没滋没味,病怏怏的。
白雪:“这个案子会查下去。”
肖张抬眸凝望:“何以见得?”
白雪微笑道:“杀鸡儆猴,陛下才登基要立威的,有什么比彻查一个国公案子更能立威的事儿?”
肖张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白雪从面袋子里面舀出了一些面,倒在了面案上,说:“我要是你,这件事情我就不通报陛下,直接连夜去审月姨娘,审出问题来把人一抓。陛下是施恩还是拿捏都行,你听指挥就好了。”
肖张犹豫:“这么办的话,事情闹到最后可能变成——我努力抓到凶手,冼国公进宫哭诉,陛下体谅老臣放了凶手,我两边都不讨好,既得不到受害者家属该称赞的英明神武,也得不到陛下功勋表扬反而备受埋怨。”
“但你帮陛下背锅了。你抓到了凶手,陛下严惩立威,你就是功臣;陛下要放人体现仁慈,你就是帮陛下体现仁慈的踏脚石。旁人埋怨也好,憎恨你也罢,至少你在顶头上司那儿得了一个‘能帮朕背黑锅’的好名头。好处上司拿,有锅属下背,这样上司才愿意重用你。”白雪作为昔日的社畜,深深的揣摩着上司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