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霍玉便推给了兵部,说兵部年前的时候管他们已经要过一批钱了。
兵部尚书叫委屈:“年前一分钱都没收着,兵部这边有记录的,户部要是给了那肯定双方都签了字,账在哪,拿朝堂上来对一对。”
霍玉还真叫人取账,结果拿来一对,没有兵部尚书的签字,倒是有从前兵部侍郎的签字,还有上一任户部尚书的签字。
问题是杨家一倒台,上一任户部尚书以及上一任兵部侍郎全都牵扯进去,骨灰都被扬了。
所以这笔钱的下落也就不翼而飞了。
霍玉是今年才上任的,就拿着账本说话,认定的是给兵部。
兵部表示什么都没收到,两人吵了几句嘴,让莫殷其叫停了。
“好好一个户部,总不至于拿出来一笔钱给兵部就没钱了吧?”
霍玉立刻道:“今年二月份批给了工部六十万两,户部本来就不宽裕,各地税收上布来,再加上祭祀祖先,年前运送粮草,等等购买东西,几乎为空。”
工部尚书又站出来解释,说那批钱是用来装备升级的,装备已经都让肖大将军带走了,一桩桩一件件都有记录,先帝已经批阅过了,如今工部是一分钱都没有,兵部替长河关打报告申请要购买一批长枪,到现在都没弄。
一帮人就像是张着嘴的雏鸟,都要吃的,谁也没钱。
肖张心底冷笑,前阵子抄了那么多户人家,不信一点钱都没有,落到谁手里谁心里有数。
霍长歌老神在在的听着,宛若一尊供起来的佛,一言不发。
沈南槿也沉默着,袖子下的手一个劲儿的算,大概算偌大的一个国家哪个地方粮仓是满的,一直没说话,可能是没算出来。
该说话的人不说,不该说话的人在吵。
莫殷其好几次想要问话,都被底下再吵的人给打断,他气急干脆狠狠的一拍桌子,问:“那福州那边的情况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吗?”
先是一静,众位朝臣脸上并无什么惶恐。这位皇帝名不正言不顺,说话也没什么分量。
一人道:“肖大将军英明神武,料事如神,定然能够自己解决。”
敌军入侵,肖邦自个儿解决;粮草问题,肖邦自个儿解决;瘟疫来了,肖邦自个儿解决。
他就算是人也要被生生逼成神。
肖张脱列而出,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他是肖刚的弟弟,所有人都在看着他,渐渐停止了说话。
大殿内只有他的步伐声回荡着,他的小黑靴上镶着鎏金,触地发出脆响。
声音一止,他走到前方,向莫殷其行礼:“陛下,他们说,国库空虚,兵甲不足,无处税收,您的国家要亡了。”
豪门府第终日沉溺于宴乐歌舞,棚里的战马肥胖老死,军库中闲置的弓箭也已腐朽断折了。
您看,这国该什么时候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