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城门上看见了人群中的沈南槿,捂着脸哭着跑下了楼,一把扑进了丈夫的怀里。
沈南槿先是一怔,柔声细语的说:“娘子辛苦了。”
沈娘子瑶头:“你的眼睛肿了,脸上都是风吹出来的口子,嘴巴也坏掉了,你才是最辛苦的。”
沈南槿体会了一把急行军的苦,他前去押送粮草,同肖邦一起回来,身着铠甲夜里也不脱,半夜行军戈矛彼此碰撞,凛冽寒风吹到脸上如刀割,大腿内侧磨出了茧子,嘴唇发青破了皮,苦不堪言,却自娱自乐的笑了笑:“我不得已干了这么多舔屁股的事情,我的嘴唇疼痛就不足为奇了。”
沈娘子怔怔的看着丈夫。
沈南槿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娘子,陛下该醒了。”
这么多年死了这么多人,陛下都没有醒,是因为他不愿意醒。死的是旁人,与他何干?
可是这一次,西夏已经把刀架在皇帝脖子上,仓皇出逃,颜面尽失,险些国都就没了。
皇帝没法再睡了,也会担心一睡不醒。
肖邦及时赶回,击退了西夏来犯士兵,长安安全,皇帝带着众人又返回长安,流离失所的百姓回了家,热闹和繁华随着人气儿就回来了。肖邦带走了十万人救驾,虎头关只余二十万人,面对突厥三十万大军,死守城池,亦没有被攻破!
这让杨坤廷的战死沙场更像是一场笑话。
肖邦未多耽搁,迅速的返回战场,长安的一切与他无关,又关系密切。
陛下回长安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祭祀祖宗,祭祖的随行子嗣仅有莫云渊一人。他以残疾之躯,镇守国都,无论是百姓还是朝臣都赞誉有加,担得起祭祖陪同唯一一个子嗣。
陛下随后在早朝上册封了几位表现卓越的军功人员。其中肖张升任大理寺推丞,白雪因为同在战场,额外授予了五品诰命夫人的头衔,赏赐了一堆珠宝。并且置办宴会,邀请文武百官以及功勋人员共同参与。也是想借着这股喜庆抹掉之前的颓废。
就是这位陛下没有想过,肖张伤的太重了。
这么些人里,月牙莫云渊身边有护卫,白雪属于远程弓箭手,一射一个准,基本没人能近她的身。
只有肖张手里拎着剑,身先士卒的冲杀,他守的是正门,经受的压力是其他方向的两倍,数次开暗门,杀一波即回,后来南墙北墙相继沦陷,他的正门都没有被攻破。
这一场战役,他原本有旧伤的脚踝出现问题,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身上有数道刀口,尽数留疤,因为有盔甲在身,刀伤多在手臂,除了失血过多以外,没有致命伤,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在强行起身往起爬去参加宴会的时候,疼的倒吸凉气,身上好几处伤口都裂开,纱布染上血色。
白雪心疼的几乎要落泪:“不去了不去了,反正那个狗屁官职也没多高,你这么厉害皇帝也没想让你上战场,五品的官也就魏意一个受封荫世家子弟的高度,凭什么拼着重伤去谢他的恩?”
肖张安慰道:“娘子心疼我,我高兴,我这一高兴就不疼了嘶……”
白雪想要提炼铀,送皇帝贵妃一起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