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她受欺负了。
她说她杀人了。
肖邦松了口气,不是什么大事。
白雪爆发一阵大哭,嘴里喊着:“月牙,月牙你陪我投案自首!”
肖邦蹙眉看着她,小姑娘没见过死人,吓坏了吧。富贵早就去找月牙,月牙一路小跑寻了过来,发髻凌乱,衣服褶皱,连声应着:“白雪我在,我在。”
只有月牙能够明白白雪的心情,她们的手沾了血,就再也不是过去的自己,就离那个世界越来越远了。
她再也背不出支付宝的密码了。
在思想同行为之间存在着明显的严格的界线,像刀刃一样。罪犯——这是那种越过了这条界线的人。
月牙胡乱用袖子给她擦着鼻涕,说:“你不是故意的对不对?”
白雪点头:“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教训他,他欺人太甚了。但是我没想到……”
月牙:“我们都清楚,世间重大的罪恶往往是产生于放肆。你不是故意杀人,这不是大罪恶,只是无意。过失致人死亡罪,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连法律都会宽容,你不必害怕,何况你是保护自己,是防卫过当。”
白雪渐渐被安抚住。
肖张左挤右挤挤不进去,有些着急:“你们让让好不好,我哄哄我娘子。”
他发现的晚了一些,动作慢,就被那两人先占了位置。
月牙倒是给他让了一条路。
肖邦却是僵住了,他没动,问白雪:“李小花?”
肖张拉长调:“哥,这是白雪,你管她叫什么?”
白雪红着眼睛回问:“张邦?”
大型掉马现场,双双齐掉马。
肖邦脑海瞬间浮现一幕:【他擦了把脸,冷冷的说:“我跟你一起去,先帮你把那些败类解决了,如果你丈夫的哥哥还敢找你麻烦,我就把他塞到茅坑里。”
白雪:“仁慈一点,挖个坑,埋了就行。”
肖邦:“还有你那个丈夫怎么回事,连自个儿的妻子都保护不了,这样的男人你要他做什么?趁早分开,趁着你还年轻,再另寻归宿吧。”
白雪:“我丈夫人不错,他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儿,他已经没什么亲人了,我也不想他为难……”】
肖张一怔:“你们认识?”
白雪脑子有些慢,看了肖张好一会,哽咽道:“我杀人了。”
肖张什么都懒得问,赶紧上前一步将人抱住,说:“你之前问我,杀人是什么感觉,我说一点都不舒服,手里黏黏的,好几个晚上我都梦见杨国忠了。”
白雪:“那你后来就不怕了吗?”
肖张:“不怕了,他是很坏的人对不对?”
白雪点头:“对。”
肖张一笑:“那咱们这个叫做为民除害,你想想,你不杀他,他还会祸害更多人的。”
白雪擦了把眼泪问:“你家那么管事,他杀过人吗?”
肖张一怔。
肖邦道:“杀过,还背主,我早就容不下他了。”
白雪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她可以忍受张邦的直男癌,但绝不理会肖邦。如果不是你,我哪用遭这个罪!
月牙反应过来:“管事?就是那个用绳子绑你还骂你的肖府管事?”
白雪怨气满满:“还把我店砸了,还骂我伙计,骂的可难听呢,说要把我骨灰扬了,叫我死无葬身之地。管事死了,但还有六个壮汉,我怕肖张打不过。”
肖张:“打的过。我这就帮你教训他们去,然后你再教训我,是我叫你吃苦了。”
肖邦抿了抿唇,“我让他们撤掉,不会再来烦你。”
白雪不看他。
肖邦觉得心里烦躁,因为白雪说过:我丈夫人有些不着调,但总体来说很好。是我丈夫的哥哥看不上我,又因为种种理由不能让弟弟休妻,所以想把我关起来。都拿绳子将我绑了,如果不是有熟人到,我恐怕就被装车运走,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死都得由着人家。我害怕,然而他们家是当官儿的,报了县令也没用,我就只能躲到这穷乡僻壤来。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好像说:拿绳子绑你,这是要监禁。这是犯法的。
他现在的心情,简直日了狗了。口口声声说帮她撑腰,结果她恨死了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