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廊上悬挂着的灯笼都灭了,整个府邸像是睡着了般,静悄悄的,只有月光悄无声息的挂在那。
两人去检查了一下案发现场,案发现场就没被动过,桌上还摆着冷掉的饭菜,肖张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布包布包,里面有着长短不一的好几根银针。
白雪说:“袁夫人没动饭菜,这里的饭菜都是整齐的。”
肖张笑:“没动过的饭菜也可能被下毒呀。”
一共八道菜,他挨个在里面试,没见银针变黑,等着试到了那碗鱼汤后,银针变了颜色。
肖张:“我记得证词上面写,如意劝夫人喝汤对吧?”
白雪:“夫人是被毒死的?”
肖张摇头,“她有这个心,但并未实施成功,而且这东西不是毒药,银针没有变成黑色,代表毒性并不致命,应该只是迷药一类的东西。”
白雪:“她应该是受人指使前来偷东西的。”
肖张:“说的再直接一些,反正也没外人。是袁太守指使她,许给了她什么东西,她上钩了。”
他找到了菜的迷药,就没再纠结那桌。手里提着灯笼进了内室,在床上仔细的看了看,最后落在枕头上。
这个时候的人多半还是睡瓷枕,袁夫人睡的就是白釉黑花荷莲纹瓷枕的瓷枕,依着肖张的眼光来看,登封窑所出,形状为长方形,白釉为底,枕面周边用墨彩绘出宽边,中间黑色方形开光内绘黑花荷莲纹,荷叶上的叶脉又用锐器划出,黑花白线,简洁明快,立体感强。开光外两边绘花结纹,台座底部黑色宽边。胎青灰,瓷化程度高,侧有小孔。此枕绘画技艺精湛,用笔简练洒脱。这种用锐器划出细部的装饰手法,富有一种笔情墨趣。
肖张将枕头捧了起来,拿着灯笼靠近一点儿一点儿地抠着,直到摸到了那地方,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个枕头要了人的命?”
白雪惊讶:“袁夫人是被着枕头砸伤的,可是我见她无明显外伤。”
肖张摇头:“不是被砸伤,我演示给你看。”
他把枕头放在床边,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个凶器,包在帕子里的针被固定在了一处。
这根针通体为黑,并不带毒,插在黑荷花的上面并不显眼。有人在瓷枕上打了个小眼儿,没有打穿,只够固定针头。
当袁夫人试图躺下休息的时候,那根针直接就扎入了后脑。
白雪看完恍然大悟:“我知道谁是凶手了。”
肖张却高兴不起来,有些闷闷的问:“你说,这个结果对得起咱们连夜彻查吗?”
他从一开始就奔着袁太守去的,在查了小厮的证言后,确认袁太守没有行凶时机,就改为怀疑对方买凶杀人,凶手就在那三个婢女里。
可是经过这么一番查证,他基本已经剔除了袁太守的作案嫌疑。
白雪心平气和的说:“我们查的不是真相吗?结果是什么和咱们没什么关系。只要真相。”
肖张:“行,你们都比我看得开,那走吧,咱俩把凶手抓出来,这事儿就算完了。”
白雪摇了摇头:“这事不算完,就算是杀袁夫人的凶手抓住了,杀刘实的凶手没抓住。还有袁夫人所抓住的那些把柄又藏在哪儿了?”
肖张揉了揉脑袋:“快爆炸了,先不想了。”
两个人提着快要灭掉的羊角灯,再一次地走进了深夜。
太守府夜间是有值夜班的人,在无事的情况下,他们可以打瞌睡。
肖张和白雪毫无疑问搅了他们的清静。
狱头阴沉着脸坐在凳子边,不断摸着凳子腿儿,怀疑他下一刻就要捏着板凳砸人。
记录官揉着眼睛:“大姐,还要问什么呀?”
肖张风轻云淡的说:“问一问凶手为什么杀死袁夫人,再问一问袁太守贪污受贿的证据藏在了哪?”
就这么一句话,让人背脊突然一凉,什么困意都没了。
狱卒赶紧忙着提审犯人,将昏睡过去的三人挨个叫出来。
肖张坐在审讯室的位置上,最先见了如意。
如意小脸蜡黄,眼角出现细纹,无精打采。
肖张说:“我从给夫人的鱼汤里面检查出来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