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伴随着一声惨叫,树上的雪抖了抖落在地上。
傍晚时分落了一场雪,雪到不大薄薄一层,但下着不停,压下了尘土,让空气更加清新。
门窗紧闭,略有些闷,两人正吃着饭,袁府提供的伙食不错,六菜一汤,白雪喝着汤觉得热就去嵌了条缝,恰好那声尖叫声响起。
她手一抖,险些没碰掉了窗边儿立着的花瓶。
肖张擦了擦嘴,起身便往出冲,循着声音的方向追了过去。沿着长廊向前右拐,有一道小门儿,门内大院落,进去之后便能看见厢庑游廊,悉皆小巧别致,树木山石点缀,而在一个房门口,发出尖叫声的婢女正跌倒在地上怕得哆哆嗦嗦,闻讯而来的人将现场踩得乱七八糟,让肖张眼睛一黑,他跑的还是不够快。
他走上前去,扶起了跌倒在地上的如玉,直接进了屋。
这是一间不大的小屋,里和外隔着一件屏风,室内放置梳妆镜,室外有一张桌子,一溜长椅,布置的简单,花瓶里的梅花枝都是新放的。
袁夫人就躺在室内的床上,身体微微蜷缩,呈半仰卧姿态,神情略微有些痛苦,一双眼睛圆圆的望着床顶,颇有点死不瞑目的架势。
肖张飞快地检查了一下尸身以及四周,没有大幅度挣扎的痕迹,指尖干净,仍旧是白日里见面的那个装扮,没有卸妆,没穿鞋子。
他检查完都没回过神,做梦也没想到,袁太守的胆子这么大。
他居然把袁夫人给杀了。
袁太守来的要稍迟,进屋一见这种情况,第一时间双手捏住了肖张的衣领,狰狞的质问道:“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们故意陷害我?!”
肖张是一个茁壮成长的年轻人,比起这上了年岁的人自然手脚利索,单手抓住对方手腕向后一耸便将人推开。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肩膀绷紧线条优美,慢条斯理地说:“大人,贼喊捉贼可不好听。我是推官,一定会为她查出真相的,而您这一次真的要避嫌了。”
丫鬟们被吓得不敢吱声,像是被风吹倒的小鸡仔,三三两两的依偎。如玉捂着脸痛哭,断断续续地说:“我一直陪着夫人,没见有人进来过。”
袁太守矍然:“究竟是谁?”
肖张看着他惊惶四顾的样子,心中升起淡淡的疑惑。
白雪站在丫鬟堆里,不算起眼,冷静地观察着所有人。
袁夫人的丫鬟有三人,除了如玉以外,还有如意、如花,起名水平不算太高,昭示着袁夫人的文化。几个丫鬟里除了如意容貌稍微漂亮些,其他人的五官都很一般。
如花的年纪最大,是这些人中陪伴袁夫人时间最长的,今年已经四十五,曾出嫁过,后来丈夫死了又回到夫人身边侍奉。她站在那扣着手指,眼泪打转,默默地流了下来。
如意最漂亮,但也三十出头,称得上一句半老徐娘风韵犹存,此刻哭起来更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如玉最年轻,跟着袁夫人的时间短,但是最得重用,她一面哭一面说着自个发现的场景,哭得直打嗝,伤心的不得了,几乎要哭晕过去。
白雪没有安慰任何人,默默地站到了肖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