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杀猪匠跪在堂下,神态萎靡,但有问必答,主动交代,连细节都能一一回答上。
主簿记录审案内容,让犯人签字画押。他正正的看了半天,像是狠下心来一半,按了朱砂,留下了自个的指纹。
其痛快程度,连围观的百姓都觉得无趣。坐在上首的县太爷更是眉头紧锁,觉得杀猪匠更像是被扔出来的替罪羔羊。
一场审案在半个时辰内就结束了,杀猪匠被暂时关押,进地牢,霍长歌退堂,主簿拿着文件跟随,肖张匆匆忙忙地追了进了县令的办公室。
主簿见了他笑眯眯的,难得神情和善:“肖小哥不必辛苦跑一趟,这案子算是结了。”
“我看未必,大人明鉴,”在众人前的时候肖张还是很尊重霍长歌的,客气的说:“这案子有问题,我刚要去太守府问案子,这边儿凶手就已经准备好,那一定是袁太守做贼心虚啊。”
“慎言,慎言,慎言!”主簿就盼着国泰民安不要有任何的波折,好不容易无头案有了个主动认罪的犯人,一结案,皆大欢喜,结果肖张跳出来搅乱。他顿时收敛了笑容,紧张的说:“你在瞎说什么?犯人自个儿都认罪了,细节也都对的上,往上一报,剩下裁决的就是刑部的事。”
像这种主动投案自首,认罪伏法的,刑部在核查的时候也不仔细。
肖张道:“这是草菅人命。”
主簿叫嚣:“那也是他草菅自己的人命。”
肖张问:“那刘实的命呢?杀他的人没伏法,刘慧又能接受吗?”
霍长歌不耐烦听两个人争执,抬了抬手压下了二人的声音,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与其在这里吵,不如去查一查他的经济状况。”
主簿有些着急:“不能往下查了,那凶手可是把细节都说了。”
他之所以还能稳稳的坐在主簿的位置,是因为除了查案,其他方面都还不错,比如政治敏感度。
县衙前脚才查出死者是刘实,紧接着便有人来顶罪,尸体的细节说得清清楚楚,那只能说明一点,县衙跟筛子似的,让人渗透进来了细作。对方一定是实力很强,势力逼人的。
他知道肖张要往城里跑一趟,恨不得直接把人拦下,不要闹出什么天翻地覆的事端来。
肖张看着他:“知道尸体具体情况的人不多,主簿大人刚好是其中一个。”
主簿眼睛一瞪:“无凭无据的,我是你上头,你敢怀疑我。”
肖张冷笑,他还怀疑太守府,要去问案呢。
霍长歌道:“我这能拖些日子,回头就得上报太守,太守再提交刑部,你要是想查这案子,动作就得快一些。”
主簿大惊:“大人,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不懂得情况,您怎么能跟着他瞎胡闹?太守是您的顶头上司,您就算是想要办他都得越级上报,这是官场大忌,倘若侥幸让袁太守脱身,那您难免要被穿小鞋受挤兑的。”
霍长歌:“无妨,反正我这县令估计也是到头了,无论我走不走都会一力承担,你不必忧心,肖张去查案吧。”
肖张应了一声,这便出了门,直奔杀猪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