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没好气儿道:“讲讲讲,反正今天晚上除了孩子们是有伴睡的,大家都是单独睡,我就不信你不怕。”
肖张还真就不怕,继续捏着嗓子讲:“丫鬟非常惊愕,急忙回去告诉宋母。宋母也非常惊奇地起了床,让两个丫鬟搀扶着到窗边一起观看。忽然,那老婆子逼近窗前,直冲着窗子喷来,水柱冲破窗纸溅了进来,三个人一齐倒在地上,而其他家人们都不知道。
清晨日出时,家人们都来到正屋,敲门却没有人答应,撬开门进到屋里,见宋母和两个丫鬟都死在地上。摸一摸,发现其中一个丫鬟还有体温,救醒丫鬟后,她说出了见到的情形。
宋先生闻讯而来,悲愤得要死。细问了丫鬟那老婆子隐没的地方,便命家人们在那地方往下挖。挖到三尺多深时,渐渐地露出了白发。继续往下挖,随即露出了一个囫囵尸首,和丫鬟看见的完全一样,脸面丰满如同活人。宋先生命家人砸她,砸烂骨肉后,发现皮肉内全都是清水。”
顾二拿起酒盏喝了一口,压一压心寒。
“我记得挖出来那东西的地儿,就在后院两间厢房之间的位置。”肖张啧了啧舌,“那是个什么东西,到现在都没人知道。”
白雪明知道这狗东西是故意在吓唬人,还是忍不住一个哆嗦。
顾二闷声道:“那你为何要选这么一个院子?”
肖张懒洋洋的说:“因为便宜啊,做男人的得学会持家有道。”
白雪想把自个儿面前的这盘青椒肉丝糊在他脸上,皮笑肉不笑道:“那我可真得感谢你呢。”
其他人不言不语,默默的吃菜喝酒。
肖张咯咯的笑了起来:“我在逗你们玩的,是假的。”
老周也点头。
月牙无奈道:“肖张幼稚也就罢了,周叔怎么也跟着幼稚?”
“这怎么能是幼稚呢?这是说笑话。”肖张振振有词。
白雪吃了口菜,说:“既然你讲了个故事,那我也讲一个。说有个人被杀,头坠在胸前,要掉还没掉,咽喉处竟还连着一指宽的皮肉没断。家人扶着他的头送他回家将养,少量喂食,养了半年竟然好了,就是脖子上还留着一圈裂痕。
十几年后,这人与朋友宴会,有个爱抖机灵的朋友说了句笑话,他鼓掌大笑,然后刀痕突然破裂,头掉了下来。气绝身亡,喷得到处都是血!他的父亲把那个说笑话的朋友告上公堂,朋友被下令处死。朋友行刑后,头坠在胸前,要掉还没掉,咽喉处竟还连着一指宽的皮肉没断。”
肖张:“我觉得你这个故事是在针对我。”
月牙:“我也觉得。”
来福:“我也觉得。”
顾二:“我也觉得。”
白雪微笑:“我也觉得。”
肖张被围攻,老老实实的像个鹌鹑一样坐在那,乖巧的惹人疼,白雪很快将话题岔开,说起了其他事情。
大家凑在一起酒足饭饱,来福率先提出离开,老周紧随其后起身,让来福搭自己一程。
两位上了年岁的叔叔辈儿离开后,剩下的人都是居住在此地的青年,白雪说一声散伙,大家各自去睡。
白日里收拾屋子时便已经分好房间,白雪月牙住后院,男丁住前院,自个儿挑的房间自个儿收拾。
四个孩子在一间东西相通的房,其余人单独住。
肖张和顾二一个住东,一个住西,中间隔着个小花园,按理说根本遇不见,但偏偏在前往二层门的回廊下遇见。
顾二手里面拎着醒酒汤:“我去厨房煮了一些,还有余下的在那,肖公子要是想喝,可以自行去取。”
肖张瞅了瞅顾二手里的食盒:“感觉你装了许多,兴许白雪和月牙姐姐能匀我一份儿呢。”
两个人谁都不率先挑起争斗,将所有的火花都掩藏在炭下,就像是火山里的岩浆秘而不宣。
顾二道:“何必跟小姑娘抢东西呢?”
肖张反问:“她主动给我能算是抢吗?”
顾二捏紧了提盒,一言不发的往前走,伸手去推二门,结果没推动。
肖张也过去推,还是没推动。
从里面上了锁,谁都进不去,在门口打着嘴炮,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两个人意识到这一点,心情复杂。
这道门就像是白雪的心防,谁都没戳破,走进去。
这哪里是他们之间的争斗,是他们和白雪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