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娘一把拉住了她:“我是来找她麻烦的。”
这乳娘身上有些功夫,徐二娘根本挣脱不开,一时间带上了敬畏,乳娘含笑,将自己发髻上的两根精致银钗抽下来,戴在了徐二娘的头上。
徐二娘突然便不挣扎,伸手摸了摸发钗,感受着头顶传来的重量,只觉得实心的银钗。
和白家母女戴的铜鎏银可不一样,这是实打实的银子。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要做什么?”
乳娘直截了当的说:“我想请你帮我报复一下白雪,她的生意挤兑了我的铺子,我想叫她小病,跑几趟厕所。”
徐二娘试探着去摸那发钗:“就这么简单?”
“她一生病不能回铺子,我的铺子至少可以赚二十个这样的发钗。”乳娘微笑道。
徐二娘都算不明白那是多少钱,就知道好多好多,多到几乎要将她砸晕。她想着最近家人不友好的态度,也想像白雪那样赚许多钱,争一争脸面。她眼底闪过贪婪的光:“我还要二两银子。”
乳娘心里骂了一句贪心不足蛇吞象,面上不动声色,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香囊,自香囊中拿出来了二两银子,在她眼前晃了晃,又收了回来:“给你那两根银钗是定金,这二两银子是尾款,只要你能让白雪吃下去生了病,我自然给你。”
她递过去了一包毒药。
徐二娘接了过来,总算还没傻到底,问了一句:“不会闹出人命来吧?”
乳娘笑道:“商业竞争而已,真闹出人命来,闹到府衙我生意没得做,也是要赔命的。”
徐二娘相信了这套说辞,“我这就去,三日后你在此地等我。”
“好。”乳娘眼看自己的计划这么轻易的就实施,心中很不屑这些泥腿子,果然智商偏低。
徐二娘转身跑开,乳娘看着人的背影,上了马车让车夫离开。
车夫好奇地问了一句:“三日后还要来吗?穷乡僻壤路太颠簸。”
“不来。”乳娘回答。
此番下图若是成了,便成了。
若是不成,那便是打草惊蛇,等在这儿要一个结果毫无意义。
车夫驾着马车掉转头,“刘妈妈,就一个农女有必要这么大动干戈吗?连添香都拿出来了。”
乳娘道:“你没瞧见那先前被拦下的小哥是谁吗?那是肖张,莫爷如今最信任的身边人。莫爷要不是喜欢这农女,怎么会让肖张跑一趟?”
她认准白雪有勾结的是莫云渊,根本不相信肖张会那么富裕,大包小裹提的那一摞尽是上等补药,上头还标着蓬莱居的标印呢。
这可都是好东西,奴才不会有的东西。
谁能想到肖张不是个奴才呢?
他是个受尽迫害,家破孤零的公子,眼眉弯弯的弧度,是说不尽的寂寞。
村里一户连着一户,吵闹的很,狗吠声中夹杂着鸡鸣,成群的鸡正在乱叫,客人来的时候还在争斗。
脚步停在门前,用长靴轻轻去踢木门,里面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再加上孩子稚嫩的声音:“来了。”
白云一开门,眼睛亮的程度瞬间提升一层,直接搂上了肖张的腰,“哥哥。”
肖张拎的东西太多,没法去揉他的脑袋,只是笑眯眯的点头:“白云又长高了。”
白雪从屋里出来:“快帮他拎东西。”自个儿也出来迎接,见肖张掌心有一道红印儿,低声嘱咐:“下次来不必拿这么多。”
肖张从来是个体面人:“拜访长辈哪能不慎重,况且也得给你争面子呀。”
他今儿个起了个大早,特地换上了自己最体面的一身衣裳,宽肩窄腰,蓝色和墨色相交替,看着便是挺拔熠熠生辉的少年。
那头发用头油梳拢过,胡茬被修剪,风尘朴朴而晒黑的脸颊没养回来,仍旧麦色看着健康有光泽。
一双含笑的月牙眼,笑起来的弧度较大,唇红齿白,任谁见了都会欢喜。
就是这声音……
白雪心里一凉,月牙说过肖张伤的很重,看样子是养不好了。她只当做没听出来,顺嘴说:“谢你体谅我的难处,这流言蜚语是一只缠扰不休的黄蜂,对它决不能轻举妄动,除非我们确信能打死它。”
肖张若有所思,怎么打死流言蜚语呢。假戏真做?
白雪没想那么多,招呼着人进屋,去拜见陈三娘,将东西放下。
陈三娘见了肖张,心里乐开了花,从前觉得顾二也是个不错的孩子,可两厢一比较,立马就有了谁高谁低。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热情的不得了。
肖张是个会做人的,长得漂亮嘴又甜,哄得陈三娘合不拢嘴。
白雪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幕,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的去厨房做饭。她是用美食把肖张骗来的,不能让人白辛苦,得做些有新意的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