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辣辣的太阳晒得土地都冒油,麦子被烤蔫,人们迈着沉重的步伐,死气沉沉的铲着脚下的地,也不在交谈着今年的丰收。
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年的杂草漫山遍野,殃及农田缠着百谷,草比苗还旺,百姓焦急的眼里冒火,恨不得住进地里,天天弯着腰直都直不起来。
这么辛苦,却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好些人一着急上火,直接病倒在炕上,还没钱看病。
每天劳动力都在下降,直接导致野草横生。
农民顶着火辣辣的太阳,空着空荡荡的肚子,在被晒得汗流浃背时,眼前一片眩晕,手里锄头一个变两个,腿肚子直打颤。
时不时的有人倒下去,他们趴在滚烫的地里在嚼着草,有了一些力气后再慢慢的站起来。
就算是再难活也想往下活,就算是等死也得振奋。
陈三娘在自家的地里,荒草连片谁家也逃不过,她汗流浃背的干着活,好在不会晕倒在地里。
“娘,我饿了,姐姐怎么还不来送饭?”白云张望着地头。
陈三娘抬头擦了一把汗,“你姐今天不会来了。”
白云抱怨:“最近怎么了?家里又开始喝粥。”
陈三娘神色有些悲悯:“有的人家粥都喝不上。”
白云眨眨眼睛,“咱家不一样。”
他有一个能干的姐姐,能够拯救他的饥饿,外边有滔天巨浪,心里也不害怕。
“没啥不一样。”陈三娘语重心长的强调,“以前是咱们一家几家挨饿,现在是好多人挨饿,你不要再说你姐不一样。”
陈三娘把话掰碎了给他讲,希望他能懂。
白云一知半解,还是捂着肚子说,“娘,我饿。”
陈三娘看四下无人,在怀里拿出两个饭团子,“快吃。”
“白白的……”饭团子三个字还没说出口,白云直接被他娘敲了头,陈三娘将指尖放在唇畔,做出噤声的动作。
白云多少明白了一些,咬着饭团子含糊地问:“娘,人头税是不是让人没活路了?”
陈三娘三口两口吃完,哀愁的点了头,“比去年还严重。”
白云记得去年那时候,饿的自己没了魂一样,什么青草树皮他都吃,直到他姐姐发现了蘑菇,然后家里一点点的转好。
但是今年,白云还是一笑,“娘你别发愁,咱家怎么能吃不饱,我看姐姐买……”
“你傻,”陈三娘赶紧捂上他的嘴,“云子,这事儿不能说,不然咱家就有祸了。”
陈三娘刚说“有祸”,就瞧着地头有人云集。吓得她急忙抓了一把土,给白云抹完给自己抹。
“娘,那些人不是找你的,好像是去徐大哥家地。”
白云不情愿的擦了脸上的土灰,“你听他们嚷嚷的。”
刚刚西垂的太阳,还没有到收工的时候,这些人去徐家干什么。
陈三娘往那边靠了靠,听一听情况。
只见人群中有人说:“你徐家绝对有粮,人丁税征走了所有手头上的余粮,我们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只有你们家的人还有力气干活。就不能借我们一些粮,大家吃了有劲儿干活,秋收打粮就能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