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冷,刮得耳畔生风,脸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划过。
顾二站在风雪当中,看着白雪带着碗筷进了周家。
那是他每天要背回去的,如同背着希望。可是如今随着自己的一个动作,这希望就要破灭。
他靠在墙上缓缓的下滑,仔细的想着白雪问的话,咬了咬下唇。
偷窃是一种习惯,是人生活下去的本能。
他不知道对错,但显然失去了这份工作,失去了一个糊口的机会。
顾二想到这里心是一阵的翻腾,他想走进周家去找白雪,可迈开的步子又停下。
他想自己就在这里,她总会出来。
白雪洗完了碗筷的确是出来了,一出门能就看到,但是白雪压根就不搭理他,很快的就要擦身而过。
“白雪,再给我一次机会。”顾二看着她,“我保证以后不再偷。”
白雪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我没给你机会吗?我做了多少饼子,出了多少钱我没数吗?我一直等待着你收手,可是你变本加厉。”
顾二红了一下脸:“我以后不会了。”
白雪却不给他机会,“你伤了信任,没有以后。”
顾二怔愣了一下,没有太懂这句话,可是他阻挠着人不让走,“你原谅我。”
白雪推开他,“被抢了一次又骗了一次,我要是还傻子一样愿意去相信你,这就是贱。”
顾二一再的求着原谅,没有得到他心情也暴躁,咬牙道:“没有我你也没法干活,但是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我把钱给你。”
白雪反问:“你觉得这些钱我赚不回来吗?既然你想要过一个好年,那就拿着这个钱去过年。”
求仁得仁,应该开心。
因小失大,开心不起来。
白雪抬步便走,顾二幽灵一样的后边跟着。
白雪走到集市口,去了肉铺买猪内脏,走了好几家,要了三四十副的猪下水。
寒冷的冬天不会天天杀猪,猪下水也是一天天攒下来。在寒冷的冬天冻上一个坨,既不会丢了新鲜度也不会坏掉。
白雪要完这些,又去找了马车,还是西市口来福的马车,能够一下子装下这些猪下水,然后快马扬鞭的而去。
顾二远远的看着,突然觉得自己被丢弃。
他拼命的追着马车,也不喊也不叫,就是一直追在马车后,从城里到城外。
白雪坐在车檐上,冬天捂的手脚很厚,可即便如此也很冷,时不时的动弹几下,就看见来福往后张望。
“怎么了?”
来福又看了一眼,“后边有个人似乎想要搭车,一直追着我的车跑。”
白雪也扭过头去,从身形上一眼看出是顾二,跑的狗皮帽子都已经掉了,可是他没有去捡,看着车上回过头来的人,更加拼命的往前跑。
来福以为是赶路人,问白雪,“大冷的天儿,捎他一程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