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花将自己被揪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嘴里不干不净:“什么玩意呀? 当亲戚的好心来看,一言不合就动手,活该你当寡妇。”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林三花讪讪闭嘴。
老太太不想把事情做绝,陈三娘是软,那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将人逼急就没意思了。她让林三花道歉,说:“你嘴怎么这么碎?我说两句话你就要接话茬,把你妹妹惹不高兴了吧,还不赶紧赔礼道歉。”
林三花不情不愿,阴阳怪气:“三娘你别和我计较,我寻思着自己家孩子不是外人,说两句就说两句,没想到你家孩子这么金贵,你这么兴师动众,往后我这个当舅母的一句不说就是了。给你赔个不是,你就别生气了。”
陈三娘在里屋闷声道:“可不敢生气,今儿个骂我女儿,明儿就能指着我鼻子骂,我要是猪,那一家子就得吃猪食。”
她被气疯了,难得口齿伶俐了一次。
老太太不耐烦地敲着炕:“有完没完了,大清早的能不能做饭收拾炕?”
林三花最会讨巧卖乖,立马就上炕叠被,都塞到了炕柜里。柜里头罗列着好些布料,她当天来就翻着,看的心里直痒痒,咬定主意,等着离开的时候一定要搬走。
白雪心里有气,却知道林三花最大的指望其实是老太太。她尽力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外婆早上想吃点什么呀?”
“你昨天烙的那个饼,你娘不给我吃,不断用话搪塞我。”老太太抱怨道。
白雪一笑,进屋穿了鞋,去厨房拿面盆,隔着一道门,说:“外婆,我娘也是怕你吃油大的吃坏的身体,可是既然你这么不高兴,我给你做就是。”
白雪手法熟练,两个面团转手就和完。
老太太脸色才好转。
忽然听见隔壁传来砰砰两声,像是砸墙上的动静。
林三花吓了一跳,还以为林氏带着人来砸门的。
老太太也捂着心脏心绪不宁,透着窗户,张望了一下,不见人影,说:“白雪,待会儿吃完饭出去打听打听,林丫到底是怎个意思?”
“她能怎么样?她有错在先!”林三花其实心里并不踏实,别看她的嘴那么硬,实际上一直心里犯嘀咕,不住的出门外去张望。
白云在院儿里喂小鸡儿的时候,她至少出去过三趟。
陈三娘最抵触林氏,自然不肯让女儿去打听,将白云哄好放进里屋,便去厨房帮忙,摘着木耳说:“娘,林丫要是真的来找,那嫂子就给陪个不是吧。”
老太太剜了她一眼,“你当谁都像你呢,面瓜似的。这要是给她赔不是被她赖上呢,你家给拿银子呀?”
陈三娘不吭声。
白雪和完了面再做油炸蘑菇,往锅里放裹了面浆的蘑菇,心想着,陈三娘惨淡的十五年就是在这位老妖婆手底下过活,真是悲催。
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就是他们一家。
白雪倒是在心里期盼着林氏能够狠狠闹一场,但又觉得不大可能。林氏理亏,也心虚着呢,她就算没想着出轨,也盼着重温旧情,回忆一下过去的美好。
反正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