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唐果果早早到了宴会厅。上午花店按时送来了鲜切花,宴会厅里没有人气,全是花香。
唐果果从桌上插瓶得花里拣了一枝,花瓣凑在鼻子底下闻着,踱到窗边,拨出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唐果果的声调和面部都飞扬起来:“哎,安安,到哪啦?”
那边说:“刚出玩具店,马上过去,不会迟到的。”
“我不是催你啊,不过我确实到得太早了,无聊!”然后唐果果听见听筒里王照安挺温柔地埋怨:“你慢点开,就十分钟的路,你还打算收几张罚单呀?上个星期才在清江桥超速……”
望着窗玻璃里自己的影子,唐果果报出了周广陵的几个车牌号。耳道里的隐形耳机传来声音,已经锁定了目标车辆和车内人员。
过了十几分钟,一辆车牌号为7165Z的车从滨江路上转进来,驶向盛夏门前。唐果果的手枝反反复复地搓着花枝,搓掉了暗绿色的一层皮。她的目光追随着缓慢停下的车,车门打开,只有驾驶位上踏出一个人。
唐果果厉声说了句什么。
隐形耳机寂寂无声。回应她的只有躁乱的心跳。
唐果果转过身来,背靠窗户。厅门推开,唐果果说:“你来了。他们呢?”大齐说:“你马上就能见到了。”
最终唐果果也没有亲眼见到王照安。她被蒙住眼睛押到了荒山地牢,拷在审讯椅上。周广陵的脚步踏近。她问:“高勖在哪?”
高勖在另一个监室审讯王照安。
王照安的待遇不如唐果果。监室里有一个水泥坑,面积小,却很深,王照安被竖着放进坑里,头顶露不出地面。
高勖问:“你到底是什么背景?”
王照安说:“我能有什么背景?”
高勖拧开水闸,坑顶侧壁上的水龙头漱漱流出水来,积在坑底。王照安的鞋面湿了,寒意还在向上涨,很快浸泡到了小腿。
高勖说:“你和警察是什么关系,想好再说。”
水柱穿透水面的声音隆隆做着死亡倒计时。
王照安怀疑唐果果过了一晚,事到临头变了卦,选择继续留在高勖身边。所以在她坐的车即将驶过青江桥的时候,周广陵接了一通电话,说叶家有急事找他,急匆匆坐另一辆车离开,临走时告诉她,秦山会来开车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