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的“小时候”,她时常憧憬能有一个孩子,甚至因为被小学和初中同学嘲笑她母亲的年老,她早早为自己规划得很理想,二十四岁结婚,二十五岁生子。
她要让孩子把她没有的从容自在活出来,避开她经历的一切痛苦。
然而大学报志愿时以为能够自救,选了心理学,读了一年又降级转专业到教育学,王照安越学越清楚,越学越绝望:她糟糕的性格积重难返,已经足够成为孩子童年的痛苦本身。
她总是否认自己像王宽正,可是刻薄与他如出一辙。同时她继承了于英的内敛与被动,运用起冷暴力得心应手。
纵使能用学过的理论来压抑本性,人总有失控的时候。她可以为自己的失误开脱,却不能消除那个只能依赖她的小生命心中的恐惧和不安。
白纸黑字洇开一小片,王照安才回过神来,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小时候想要的东西,长大以后不要了,很正常。何况那个东西有一半来自周广陵,根本不值得她考虑到能不能养好这一步。
她迅速把B超单撕得粉碎,随手扔进走廊的垃圾桶里,走到院长办公室敲了敲门。
“叶姐,手术还能提前吗?”
“早就排满了。”叶离离抬头看了一眼日程表,笑道,“两天都不能等了?”
王照安点点头。
一个小时都不想等了。
这才第七周,她的情绪就开始不对头。再等下去,鬼知道她会不会被疯狂扑上来的激素控制着产生什么狗屁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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