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讨厌为这层房间做设计的人,大面积的落地窗让人在白天觉得刺眼。大量的直线条家具和低短调配色又太沉静,越沉静,越让他烦躁。
所以尽管这里是住处,他稍得闲暇,还是喜欢到地下去,在昏暗的酒吧里听震耳欲聋的音乐,看火热肆意的肢体,闻烟、酒和浓郁的香水味道,然后回到从前的小套间,昏昏沉沉地睡到第二天中午。
他坐在窗前抽起烟,望着对面大厦变幻的灯光出神,直到阿九轻轻敲门,他把烟按灭,回过神来。
阿九身边,王照安扶着他的小臂站着。刚刚洗过澡的她身上似乎有潮气从蓬松的头发里散发出来。小姐们服务时标配的肉色吊带裙挂在她身上,裙子太过修身,她腰上和小腹的赘肉隐隐可见。
来时穿的学校工服被何、李二人当作玩乐的内容之一,早就脏的没办法穿。在员工浴室,负责给王照安清理身体的小姐瞧她可怜,随手将自己的裙子暂时借给她。
小姐帮她吹干头发,又套上裙子,自己便赶忙离开回到酒场。浴室门口,阿九就在那里等着。双腿颤抖着迈开步子,每走一步都无力而疼痛。
“能走到电梯么?不能的话我可以把你抱过去。”
阿九跟在周广陵身边做夜场将近十年,见惯了从欢场地狱爬出来的女人。何况王照安作为新人,今天的经历太过极端,也太久。他打量着王照安,想着把她运到电梯口比搬水泥难不到哪里去。
“那麻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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