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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怒火中烧:“搜!把他给我找出来!”

旁边赶来的太监一怔:“可是陛下,现在外面都在说……”

“一群蠢货!”新帝直接抄了酒壶砸过去,“就算杀不了他,一样可以把他找出来抽筋扒皮,反正只要他人不死不就行了?!”

太监不敢躲,被酒壶砸了个正着,额角破的口子被酒液浸地火辣辣地疼,颤声道:“是,是!”

向言朝等太监应声后,方才上前伸手将父亲扶起来。

新帝深吸口气,原本因为愤怒而短暂空白的思维已经清醒过来:“还有,那两个狱卒怎么回事?连个人都看不好?!”

要不是因为狱卒没桎梏住人,师瑜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跑到阶上来,更不可能碰到他。

底下两个狱卒还没走,恐惧地看了眼立在新帝身边的长子,被对方的视线看得头皮发麻,齐刷刷跪倒在地:“卑职办事不利,还请皇上饶命!”

新帝没注意他们视线的真正落点,只以为他们是在怕自己,如何会放过这两个害自己遭到今日这番的罪魁祸首:“拖下去!”

两个狱卒连连磕头,却仍旧没能惹来帝王心软,被人送进了曾经他们关押别人的牢狱里。

向言朝离开皇宫,身边的小厮再憋不住,急得团团转:“殿下,现在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那两个狱卒……”

“他们自己办事不利,与我何干?”

小厮脚步一滞:“殿下?”

那两个狱卒分明是向言朝提前打过招呼的,因为答应师瑜那桩交易。要不是因为他,师瑜不会有机会挟持新帝。

向言朝抬眸看他一眼,声音听不出情绪:“还是说你知道别的什么?”

小厮:“万一他们乱说……”

“他们要乱说,在宫里就该说了。”向言朝道,“他们上有老下有小,如何敢说?”

小厮竟奇迹般听懂了他的意思,背后忽然发凉。

向丞相养出的继承人怎么可能给自己留那么大的漏洞,哪怕在它闹大之前谁都以为这仅仅是一件小事,可他既然做了,就一定早早打点好一切,确保自己不会有丝毫被波及的可能。

可惜就算是从小被当继承人培养学了一肚子阴谋诡计,最后还是在师瑜身上栽了这么个大跟头。

当初师瑜说自己就可以让新帝放过他,向言朝下意识以为他是想用对付自己的方法对方新帝,会攻心会谈判,更何况他曾经从来没听过御史大夫还会功夫,现在又是这么一副在牢狱里受过拷打的破败身体。

结果对方偏偏选择了最直接也最有效的一种,挟天子的事都做出来了。

偏偏他做了,握住了这大周国最沉重的筹码,却没用来令诸侯,不渴望报复仇人,更不曾开口要江山更迭,反倒真像他最初说的,仅仅是要一个新帝不会杀他的理由。

多矛盾。

再说另一边,时间回到三刻钟以前。

师瑜在竹林里穿行,身后追来的侍卫在后面赶。

他将簪子上的血在衣袍上擦干净,直接跑向密林深处。

身后的侍卫快的快慢的慢,追击不及只能分散寻找,渐渐的,还能稳稳跟在身后的身影便只剩下一个。

且还有越来越近的趋势。

那身影一直追到近处,蓦然抬手挽弓,一支箭矢震颤着空气呼啸而来,金属箭头狠狠穿进肩膀。

师瑜身形一晃,直接摔下枝头。

那身影也跟着停下了。

师瑜从地上起身,回头看见了追上来那人的脸。

对方长身鹤立,一身风流明华。

两人对视,对方没有上前,只是垂眸朝他莞尔一下,转身离开了这片林子。

……是盛远棠。

这也难怪,在边关踩着尸体和鲜血走出来而登临顶端的人,其反应速度和观察能力自然远超其他人,所以才能遥遥领先追上他。

可他最后还是放过他了。

为什么?

盛远棠是先皇册封的大将军,手中握着将军府世代积攒下来的兵权,和该被忌惮被打压。这时候把他抓了送到新帝面前用以表忠心不好吗?为什么要放过他?

师瑜一时没想明白,那些还没来得及结痂的伤却因为他今日这一番动作尽数崩裂开来。他只能暂时把这事放到一边,拉紧身上已经几乎被划破成条的袍子,抓着衣领起了身,走进林中某座寂寥宫殿里。

刚一走进殿们,眼旁银光骤然亮起。

一枚不知何处掷来的飞镖直直射像他的心口,又擦着衣袍扎入墙上。

师瑜堪堪躲过,抬眸看向飞镖掷来的方向。

对方隐在黑暗里,身材干瘦,脸上无数张人脸挨挨挤挤。

是那个脸皮鬼。

他没上前,对方竟然也没有继续攻击,反倒像是完成流程性任务,投完飞镖便直接逃离了。

这是第二次。

上一次对方推他落水,却也没有确认他是否真的死就直接逃走了。

就像节点投放中场时众人讨论过的,脸皮鬼下手虽然阴狠,但都是可以躲过去的,并非一般鬼怪一旦下手便不留生路。

再往里的房间已经没有了窗户能透光。

师瑜走进房间,一只手陡然从旁边伸出来,狠狠将他甩在墙上,接着便有冰凉贴上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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