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简之瞧她灿烂的笑,没撩她,找段世和说这事。
段世和一口答应了,并且说派司机来接。
叶朝繁兴奋的立即收拾东西。
陈简之看关电脑的人。“现在就过去?”
“他不是现在来接吗?”
“明天再去。”
“不行,这个项目太重要了,不能拖。”叶朝繁把备用的手提电脑装进包里,又把素写本和笔塞进去。
她东西都收拾好了,陈简之只好把改时间的话删掉,把具体地址给段世和。
司机过来要点时间,叶朝繁把东西准备好,就想去到tj要怎么开展工作。
现在的tj肯定忙翻天,她不能给别人添麻烦,除此之外最好还别占地方……不知道那些大设计师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像《穿普拉达的女王》那样的顶级时尚,还是……
被冷落的陈简之,看时而兴奋时而皱眉的叶朝繁,心情有点复杂。
她奇怪新颖不着边际的思想,已经完全飞出自己能掌控的范围,也已经不再需要他的帮助和指导。
他有预感,以后她需要自己的时候会越来越少。
她会超过自己,创造属于她和广告界的新传奇。
陈简之望着她,有瞬间想将她拉下来。
如果是他徒弟,他很乐意看到他们为这个世界的美做出些变革。但现在他不想她飞太远,尤其是在忽视自己的情况下。
当然,这也仅是一瞬间的想法。
这时陈简之的手机响起来。
是段世和的电话,说他们到了。
陈简之看竖起耳朵偷听的叶朝繁。“好,我让她下去。”
段世和问他:“你不来吗?”
“不了。我还有事要做。”
“好。我晚上把她送回来。”
“不用麻烦,让她自己回。”
叶朝繁等他挂了电话就讲:“师傅,我到时直接回自己住处,那里去tj近一些。”
陈简之看背着书包,神采奕奕站他面前的叶朝繁,平静讲:“随你。”
“接下来几天我都不会回来。”
陈简之没说话。
叶朝繁犹豫的摩挲了下手指,瞅看不出情绪的陈简之。“你……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段总会给你关照。”
“不是工作。”讨厌,怎么会有这种对象啊!
陈简之看时间。“要考试了?”
叶朝繁:……
噘着嘴的叶朝繁,是想生闷气的走掉,还是主动做点什么。
算了,不做点什么,接下来几天都惦记着。
叶朝繁扑过去揪住他衣领,响亮的亲了口。“简之,我走了。”说完大步跑掉。
陈简之错愕半秒,见一遛烟就不见的背影,心情愉悦起来。
飞就飞吧,记得回来的路就行。
叶朝繁怕司机等太久,一路小跑的出了大楼,看到楼下熟悉的车就立即开车门上去,抬头想跟司机说久等了,就看到旁边的段世和,顿时张着嘴哑了。
“段、段总,是你太闲还是我太重要了?”
司机忍不住笑,直接开车上路。
段世和和气的讲:“刚好在这附近办事。”
“原来是这样,吓死我了。”
段世和瞧她,十分好奇。“简之是因为什么收的你?”
叶朝繁回想。“他说我敢说真话。”
这是很委婉的说法。
段世和讲:“看的出来。”
之后段世和不再说话。
叶朝繁当然也不敢再作妖,靠在车窗那边撩陈简之,说他朋友都跟他一样高冷。
陈简之:去了别人的地方,少说多看多听。
叶朝繁:好的简之~
陈简之:……
叶朝繁:简之,你跟段总是怎么认识的?
陈简之:小学同学。
叶朝繁:果然厉害的人都跟厉害的人在一起。简之,你跟段总关系是好的吧?出事了他会罩我的对不对?
陈简之:想拆他公司?
叶朝繁:倒也不是……就是想万一看到他女朋友迈不开腿,他会不会打我。
陈简之:……
叶朝繁:你说我会不会见到那些模特?穿得很少那种。
陈简之:……
叶朝繁:师傅,段总不会告我性骚扰吧?
陈简之:不要叫我师傅,我没你这样的徒弟。
叶朝繁:好的,简之~
陈简之:……
叶朝繁撩了陈简之一路,等车停下立即收起手机,精神面貌极好的冲段世和笑。
段世和看了她眼,在司机打开门后下车。
等他的大长腿迈出去,叶朝繁也赶紧下车,跟着大oss走路带风的进去豪华大楼。
tj总部不在d中心,但也不偏,重要的是这一整栋都是它的,连地也是,可见是有多豪了。
叶朝繁跟着陈简之见过不少大世面,现还是被大楼简约又丰富的设计吸引。
她应接不暇,还没看完中心大楼两层楼高的艺术雕品,就被电梯旁抽象的油画夺去注意力。
叶朝繁磨蹭的想多看两眼,但段世和已经进去电梯等她了。
为了不显得太丢人,叶朝繁迈步跨进电梯。
段世和讲:“晚点我让人带你四处转转。”
叶朝繁赶忙讲:“谢谢段总。”
“今天总设计师没来,他的助理性格不太好,你要有准备。”
“放心段总,一定不会打起来。”
段世和瞧她认真的模样,没说什么。
出了电梯,段世和亲自为叶朝繁做了介绍,便有事走了。
叶朝繁看果然性格不好的助理,找个角落默默蹲。
总设计师的助理可不像刘程程这种初出校园的小年青,他瞧着应该有三十岁左右,不是很帅,但可能是因为混血的缘故,眼睛特别好看,就连他骂人时都是好看的。
“这颜色不对,重印。”
“我不管是什么原因,必须分毫不差!”
“罗兹明天回来,天亮之前必须弄好!”
杰森·布拉索在对方唯唯诺诺还要说什么时,直接把一卷布料摔他脸上。“做不了就换人!”
叶朝繁缩了下脖子,又往角落里蹭了蹭。
她这是设计师的办公室,属于秋冬秀的起源之地。
这里乱得像被人洗劫过几遍,随处可见的手稿,她伸手就能捡几张。
叶朝繁摸地上面料丝滑的布,又看杰森·布拉索,不想去当炮灰,偷偷溜走出去外面转。
这家伙起火来六亲不认,怪不得段世和要亲自带她来。
叶朝繁没有麻烦别人带,自己在外面转了两个多小时,才终于把这里逛完。
差点迷路的她,最后站在那个两层楼高的雕品前面。
雕品纯白,它所有的色是由曲面和光以及周边环境影响而成,似每次看它都会有所变化。
“喜欢吗?”
纯正的中文。
叶朝繁转身看他。“比起喜欢,更多是好奇。”
“好奇什么?”
“创作者想表达什么。”
“你猜。”
“我想有水纹、无尽头以及纯真。但我想肯定不止这些。”
“如果一个艺术作品能简单说明意图,就失去了它的价值。”男人正式的讲:“我叫罗兹,这个雕品的创作者。”
叶朝繁看他俊美似只有二十出头的脸,大脑当一下,脱口而出:“布拉索死定了!”
罗兹挑眉。
叶朝繁赶紧恢复清醒。“你好,我叫叶朝繁,是h·j的设计师。”
“陈简之的徒弟?”
“连你也认识我师傅?”
“怎么会不认识。”罗兹去电梯。“走吧,你师傅已经跟我说了。”
叶朝繁赶紧跟上。“他了说什么?”
罗兹只是笑,没有告诉她。
等回到设计室,布拉索似有些焦头烂额的在找什么。
“布拉索。”
布拉索听到罗兹的声音惊恐抬头。
叶朝繁看他对一个比他小的人露出这样的反应,不禁同情他。
罗兹问:“怎么了,你看起来有些棘手的样子。”
布拉索紧张讲:“罗兹先生,有、有一页稿不见了!”
“把它找出来。”
布拉索重重点头。
罗兹看似很好说话,叶朝繁却不由的悄悄往后退了步。
他没有大雷霆,没有过多责问,可他也没有问不见的是什么稿子,它重不重要,而是直接让他找出来。意思是找不到也要找,没有其它可替办法。
叶朝繁看跟陈简之一个路子的罗兹,想他们这些艺术家都这么变态吗?
罗兹转身看她。“你是想看初稿还是终稿?”
“都要!”
“只有初稿。”
叶朝繁:……
罗兹往里面走。“不到最满意的时候永远都是初稿。你想看终稿的话,我可以给你两张米兰秀的内场票。”
“那真是谢谢了。”
叶朝繁在罗兹的办公室,看到了许多原始稿,也听他讲了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场主题秀的原因,收获不是一般的大,同时也在他身上学到不少东西。
她跟罗兹聊的应该还算可以,可能是陈简之交代的原因,他说的不少,另她有什么问题也都会解答。
他们一个是服装一个是广告,虽然不搭界,却有不少共同之处。
叶朝繁和罗兹聊的比较晚,等饿和不行准备出去吃饭的时候,布拉索还在找稿子。
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叶朝繁想到之前捡到的纸,从书包拿出素写本,把那张夹在里面的稿子给布拉索。“你看看是不是这张?”
布拉索看到稿子大松口气,根本顾不得问稿子怎么会到她手里。
叶朝繁也不是乱拿东西,而是那稿子上被人粗暴的画了个大叉,又落在地上。她是觉得里面的模特画得挺漂亮的,不想它就这么进了垃圾桶。
粗暴啊……
叶朝繁看不以为意的罗兹。
他娘的,这就是标准的人面兽心吧?
罗兹对叶朝繁讲:“别磨蹭,我饿了。”
叶朝繁看饿了的大魔王,又看扎进工作海洋的布拉索,对这位助理的同情增加了无限值。
当然了,大魔王花了五位数吃饱喝足后,给他可怜的助理打包了份。
现在快九点了,不算晚,但也不早。
叶朝繁想着项目,想着随随便便一顿饭就是她一个月工资的罗兹,不纠结,也跟他回去公司。
罗兹显然是临时决定回来的,他再次回到设计室,便已进入工作状态,根本没管叶朝繁。
叶朝繁被当成空气也不找存在感,听时不时响起罗兹喊布拉索的声音,习惯的拿出笔和本子准备画点什么。
他们这么忙,她什么不干,感觉有点可耻。
就这样,叶朝繁在tj呆了三天,当想法已经成形后没再犹豫,打包回去h·j正式开干了。
叶朝繁可以说是马不停蹄,回去公司跟陈简之打了招呼就钻进他的画室,连着忙活了两天两夜。
要问她怎么突然这么拼命?
娘的!
在tj打酱油那三天,她早上九点到,罗兹和布拉索已忙一阵了。晚上她十点半赶最后一班车走,他们还没走。然后第二天她八点到公司,罗兹和布拉索已经在和底下的设计师开会了,晚上她十一点走,他们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或许就是榜样的力量吧?虽然不是什么好榜样。
叶朝繁不敢怠慢,怕tj做好完美准备,在他们的落地宣传和包装这块出了问题。到时别说罗兹和tj了,她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画完稿子,叶朝繁想赶着送去给段世和。
陈简之抱住她脑袋瓜。“休息一下,还早。”
叶朝繁看时间。
早上五点。
确实有点早。
松了这口气,叶朝繁累得坐地上,看画板上的画。
陈简之陪她看了会,便抱起人去卧室。
叶朝繁在出画室的时候还望着那画。“师傅,你觉得我能行吗?”
“问你自己。”
“我不确定。你说艺术是评判好坏的唯天一标准。罗兹说艺术不是能简单解释清楚的东西。”叶朝繁抱住他脖子,下巴磕在他肩上。“我好像都不知道自己画了什么?”
陈简之轻轻的将她放床上,捂住她眼睛。“你现在需要休息。”
他低沉温和的声音带着惑人的抚慰力。
叶朝繁倦意袭来,很快陷入沉睡。
这几天她都泡在画室里,要不是陈简之提醒她吃饭,她估计能一天不出门。
等她睡着,陈简之摸她脸,最后起身给她盖好被子。
陈简之关上主卧的门回到画室,来到那幅满含少年人情绪饱涨的画。
这画与她一概的画风有非常大的区别。
说它安静,它鲜明的色彩却又充满冲击力。
说它强烈,它安然流动的色条又那么温柔。
这画不仅与她以前是一个质的飞跃,更比当年肖安的成名作更上层楼,属于后印刷派中的上承之作。
陈简之把画取下来,用分离夹将画处理包装好,带着它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