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再过几天该是蕖儿及笄的日子了,你最近忙不忙啊”顾斯挽着李世恒的胳膊,伏在他肩头说道。
“应当是没有什么事情,这也算蕖儿的大日子,我这个作父亲的岂能错过?”
“那我们该请什么人呢?夫君与我的双亲都因不喜这常州的气候,都在江南住着,咱们要请么?”
“父母亲年纪大了,不便于来回奔波,给他们报个信就是了。斯斯便拟个名单,只把离得近些的关系好的请几家便好”
“嗯,宾客观完礼之后不如再听一场戏,咱们听京剧还是昆曲”
“京剧听得太多了,还是昆曲罢。”
“其他的小事都由你看着操办便好。不必过问我的意见”
“你们男人啊,就只顾着吃酒听曲儿,别的家事是一概地不上心!”
“夫人能干,我才愿意全权委托,旁人我如何放心,夫人与我结发了十几年,心意哪有不相通的地方。嗯?”
“这倒不一定,当初我想再生第二个,你偏不让我生,劝了我整整一天,我刚点头你就把那绝子的汤药喝了。我看着蕖儿大了也想有个小弟弟小妹妹陪着她”
“斯斯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生蕖儿的时候两三个时辰生不下来,差点难产,产妇说你内里亏损,本就不适合有孕,生蕖儿之后,厨房熬了两三个月的人参鸡汤”
“我心疼你,你还只想着生孩子,孩子比你夫君还重要么,嗯”
“啊呀,昨儿你才要过,现在又来?我困了,要睡了!”
“左右明日有假,何必顾东顾西?”
一番语声低颤,被翻红浪,红烛几近燃尽了,方才雨散云收眉儿皱,迤逦相依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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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若这府试真中了,大概也证明了我是块读书的材料。若是还进了三甲,我想请个先生来教我,娘请个帮工帮着买卖,娘可情愿么?”
“安儿有如此的念头当然是极好的,娘支持你,这考试啊把你封起来,连着两天天不让你出来,苦着呢,娘给你做了黄米面子饼和米碎,竹筒也灌上了水,无论考的如何都不用大悲大喜,回来娘给你做九肚鱼吃”
赵祁安拿上装满干粮的包袱便登上马车。经过两三番的搜查,确认考生没有携带小抄的方按照顺序号引领考生到了一个个考试地点。
第一卷是考四书五经。开头就是《大学》的“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矢之”
再是中庸的“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
最后多的是论语孟子讲仁善的经句。赵祁安这些都是没有问题,小时候娘亲就教着自己背诵。
第二卷的策论要难得多,既要引用这些经史子集,又不能整段整句去抄,最终还是要以自己的观点去解释这些东西。洋洋洒洒要写五千字才够。
赵祁安拿着卷子打了一下午的草稿,堪堪有了一个框架。
外面已渐渐黑了,他决定先睡上一觉,地方很小,他要蜷缩起身子才能躺下,更没什么褥子,被子,只有随身带的貂鼠皮袄。凑合着过了一个晚上。
早上母鸡打起了鸣,也把一众考生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