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到自己与云尧再次大婚,只不过古怪的是,她是扮演的竟是那个“新郎”角色,手里拉着一条红色的结着大红花的布带子,带子的另一端是用红盖头蒙着的“新娘”。高座上坐的不是云尧的父皇母妃,而是她的师父青提祖师,她在青提祖师的含笑中与蒙着红盖头的云尧完成大礼。等他们进了洞房的时候,她用秤杆挑开“新娘”的红盖头,下面竟然不是云尧,而是她这辈子都不想见到的天帝龙樱。
龙樱含笑看着她,眉目如画,还是青提山上时的少年模样。在喜帕被她挑起的时候已经将她压在床上,“师姐,我终于娶你了,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
她吓了一大跳,想去推开他,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了半点力气,眼看他要撕开自己的衣服,她连忙扬起手用自己的指甲去抓他的脸。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留了这么锋利的指甲,一下在龙樱脸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伤痕,伤痕上的血还一滴滴的滴在她的脸上,他的血竟然那样冰冷,冻得她直打哆嗦。
龙樱稍稍抬起被她抓的血肉模糊的脸幽幽的看着她,“拾欢,你知不知道,我是没有脸的,我好不容易得来了这么一张脸,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去将它抓伤?”
她唬了一大跳,只因这声音竟然变成了镜禾的声音,再看这张脸也变成了镜禾的脸。那绝色妖娆的脸全是一道道狰狞的血痕,很快,他的脸上的肌肤在一块块枯萎,甚至连血肉都在一块块的脱落,最后一半是骷髅,一半则布满了皱纹和鲜血。
她从未见过这般可怕的脸,吓得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噩梦,而天又已经完全黑了。
“你做梦了?”
她听到边上的男音,忙坐起来,“镜禾,是你?你怎么跑进来了?”
她看到暗黑的屋中,镜禾侧坐于床上,看不清楚面目,只有他身上的红衣在这黑暗中显得亮眼一些。
“你醒了,要我给你点灯吗?”
花拾欢忙道:“不要!不要点灯,我喜欢这样。”
刚才那梦中的那张脸太可怕了,她怕一点灯,她会再次看到一张那样的脸。
镜禾轻笑几声,突然俯身在我耳旁低低道:“你喜欢孤男寡女共处暗室?”
花拾欢直接一掌朝他劈过去,却被他握住了手,继续低低叹道:“都说女人睡醒后有两种极端的状态,一种是得到了男人的安抚后极其满足的温顺,另外一种是独守空房的暴躁与不安。拾欢,你与那太子成亲才多久,他怎么就忍心让你独守空房?”
花拾欢哼了一声,“你是怎么进来的?”
镜禾轻笑:“你不是知道么?世界上就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那你来找我何事?”
镜禾突然猛地掀开她的被子,“我想借你的床躺一躺。”
花拾欢觉得他有病,老是做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行径,见他真的躺了下来,她又哪里会容忍他来玷污自己和云尧的床,正准备一脚把他踹下去,手却碰到了黏黏的东西,跟她梦中的一样,这东西冰的让她打哆嗦。这是镜禾的血,他竟然全身都是血。
花拾欢还从不知一只幽魂也会有血,也会受伤。她将蜡烛点好,看到镜禾脸上没有戴着面具,也没有如梦中一般满脸是血,虽然一片苍白,但还是如妖似孽,而他身上的血几乎把他大红色的袍子全部染湿了。
花拾欢跳到床下,倒是幸灾乐祸的,“你这是被人在身上捅了几十刀么?倒不知道是哪位侠士如此勇敢为民除害?”
镜禾虚弱一笑:“我若说我是因为拾欢,才流了这么多血,你会相信么?”
花拾欢饶有兴趣的“哦”了一声,“我倒是不知道自己何时有了这么大的魅力,竟让国师大人这般抛头颅洒热血的?”
镜禾朝她缓缓伸出一只手,花拾欢却退后了两步,“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