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撒起酒气的样子完全就像个孩子,云尧偏偏什么都肯依着她,便对方圆道:“你待会把这羊肉最精瘦的部分打包到太守府来。”
月光下,云尧就这样背着花拾欢一步一步在草地上走着。塞外的夜风更是凉,被风一吹,花拾欢的酒劲也醒了大半,却又催动了沉沉的睡意,她迷迷糊糊道:“云尧,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从来就不想骗你。”
云尧一愣,“你骗了我什么?”
背上的人儿却传来均匀的呼吸,竟是这样就睡着了。
第二日花拾欢起床之后依旧兢兢业业的来到军营中兢兢业业的给伤兵看病。但是这些伤兵却一反常态的眼睛发亮的望着她。
这发亮的眼睛中花拾欢看出了好几重不同的意思,既带着八卦又带着兴奋,隐隐间还多了些敬重。
花拾欢莫名其妙的在这些目光的洗礼中包扎完伤口,等她准备出来,这些伤兵还都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恭恭敬敬的朝她弯腰行礼道:“花御医辛苦了。”
这般整齐让站在门口的花拾欢脚步都忍不住颤了颤,她走了出来正好看到正摸着自己的假长须在悠闲的散步的白盏。
她连忙拉着白盏到一旁道:“师兄,你可知昨夜发生了何事?为何这些士兵都那么奇怪的看着我?”
白盏闲闲的看了她一眼:“花花,你也好歹做了几万年的酒鬼,竟然如此不济,几口草原白酒就把你给醉倒了?不过那太子看上去对你也确实是真心实意,昨夜你喝醉了,他不顾还在犒赏得胜的将士,直接当着数万将士的面将你一步一步的背了回来。”
难怪今天那些士兵看着她的眼神如此古怪。花拾欢才想起来昨夜那草原白酒确实烈,她喝了几口便有些晕了。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她猛地想起了在那月光下火堆旁,少年在她脸颊上落下的轻轻一吻。
云尧昨夜,竟然亲了她了。
她活了几万年,这天上地下,他是第一个亲她的人!
白盏好奇的看着她道:“花花,你无端捂着自己的脸做什么?怎么脸还这么红?”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摸她的脸,更加奇道:“竟然还这么烫,莫非是昨夜酒还未醒又吹了夜风所以着凉了?”
花拾欢毫不客气的拍掉他的爪子,“师兄你多虑了,我还没有体弱多病到这种地步。”
白盏瞧着她瞪眼的样子,居然还摇扇哈哈道:“先前为兄一直担心你因为自己的岁数问题就做出一副老气横秋姿态,如今看到你还能露出少年人的心性出来,师兄也当真是欣慰的很啊。”
欣慰你个头!花拾欢再次瞪了他一眼,忽见前方两个穿着盔甲的人正站在军营的空地上像是在议事的模样。一个是王将军,另一个赫然是云尧。
不知道为何,她今天只是看着云尧的背影,就觉得呼吸一滞。白盏瞧着她的神色,这摇扇的动作都不再潇洒了几分,他略微落寞道:“看来我这个军师也该功成身退了。”
说完他就径直向前朝云尧走过去。花拾欢反而觉得别扭了,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见他们聊着聊着,云尧还对白盏作了个揖,白盏就摇着扇子走远了,一边走一边还勾着背捂着扇子咳嗽几声,看起来甚是虚弱。
花拾欢这才忍不住走上前问道:“白盏军师跟你说什么了?”
云尧道:“白盏先生说他身体太过虚弱,受不了这边塞苦寒天气,无奈之下要先请辞,不过临走时已留下几条妙计,我觉得很是受用。”说完他还唏嘘道,“只可惜像先生这样的奇才却不能长期为我赤云朝所用,也是一大憾事。”
花拾欢汗了汗,“放心,你赤云朝人杰地灵,奇才还多得很。”
云尧听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比如说拾欢自己对么?我觉得拾欢也是一个奇才。”他说完瞟到了花拾欢身后背着的药箱,便道,“你这是一早就去给伤病治伤了,可用过早膳?”
被他这么一问花拾欢也觉得有些饿了,她摸了摸肚子道:“还没来得及吃,可惜了昨天那只烤全羊,我好像没吃到几口。”
云尧握住她的手,“那烤全羊最好吃的地方还给你留着,你若是早上吃不嫌腻,现在便去吃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