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寂北的双眼微微眯起,如果她没有看错,刚刚墙上那副画上,有一处似乎被扣空,那么也就意味着在隔壁的房间里有人时刻监视着这间屋子里的动静,所以这老人根本就不可信,怕是旁人找来的不知要怎样害她。
“去盯住刚才那间客栈,只要看好进出的都有些什么人就好。”沐寂北对阿三开口道。
如果沐寂北没有猜错,这老者是东榆来人,而帮助安月恒联系上东西的大抵是青国公主,只是不知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沐寂北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只听见屋子里传来瓷器碎掉的声音。
沐寂北快步走进去,只见满室狼藉,殷玖夜一脸戾气的坐在床上,脸上似乎还有不少的汗水。
初一一见沐寂北回来,整理了一下胸前被殷玖夜抓周的衣襟,长出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沐寂北将斗笠扔在桌子上,走到殷玖夜面前,开口道:“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殷玖夜紧紧搂住沐寂北的腰身,将头放在她的胸前:“我梦见你走了,醒来你真的不在了。”
沐寂北搭在男子发丝上的手微微一顿,只觉得心痛的无法呼吸,腰间的大手力道骇人,似乎能够将她纤细的腰肢折断,沐寂北忘不了刚刚进来的那一幕。
那个一向为所欲为,罔顾人命的男子,在那一瞬脸上露出的惊慌和彷徨,那眼中的无措就像是被丢弃的孩子,让她的心十分酸涩。
她之前派阿三提前回来寻找东榆的蛊师,本是想着看看这生死蛊是否能解,不过却不曾想,原来早就被人盯上了,看来想要寻找可靠的蛊师是不大可能了,难道这蛊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沐寂北不知道该说什么,眼中酸涩。
沐寂北让青瓷找来了许多有关东榆的书籍,为了避免怀疑,所以她并非专挑蛊术才看,有关东榆的历史,传承,信仰都会拿来翻阅,旁人也只当是她突然对东榆感兴趣,却不知她实际上是再找有关巫蛊之术的记载。
只是,结果并不理想,书上不止没有记载蛊术如何解,就连如何养蛊制蛊都没有记述,由此可见,东榆的秘术传承之谨慎,所以这样看来,那日沐寂北所见的那个老头所给出的办法一定有假。
殷玖夜看着靠在软榻上的女子,说不出有什么感觉,只是近来他的心没由来的不安,总觉得她会离开自己一般。
察觉到男子的目光,沐寂北合上手中的书卷,转过头,没有说话。
这七八日,沐寂北皆是埋头于书籍,这一抬头,恍然间才发现,她竟然许久没有认真的看过面前的男子了,这不由得让沐寂北一顿。
她这样日夜寻求破解之法,到底值不值得?如果最后的蛊虫没有解除,那么她是不是把她和他之间最后的日子也荒废了。
殷玖夜起身从外面搬进来一个箱子,放在了沐寂北面前,沐寂北开口道:“这是什么?”
“书。”依旧是简短的回答。
沐寂北伸出手轻轻打开那只精致的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百余本书,沐寂北随手拿起一本,只见上面写着《东榆秘史》,再拿起一本写着《蛊术的由来》,再看去分别是《东榆文化》《驭兽传说》《东榆史料》《东榆政事》。
沐寂北只觉得眼睛发涩,开口道:“你找这么多书干什么?”
殷玖夜呆呆的看着沐寂北开口道:“唔,你喜欢。”
沐寂北别过头,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道:“这么多我何时才能看完。”
“慢慢看。”
“你就不怕我整日看书没空理你?”沐寂北柔声道。
殷玖夜沉默不语,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
沐寂北将手中的书扔进箱子,挤上了殷玖夜所在的塌子,狭小的空间内,两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合在一起。
“你明明不喜欢我整日看书,没空理你,怎么还找这么多书来给我看。”沐寂北的头抵着殷玖夜的下巴轻声道。
“你喜欢。”殷玖夜沉着嗓子道。
沐寂北眼圈发红,一拳打在殷玖夜的胸口,抬头道:“你就不会把书都抢走,然后一把烧掉?”
殷玖夜看这沐寂北溢出眼眶的泪水,愣在那里,而后点头道:“好。”
轻轻吻去女子睫毛上的泪珠,将吻落在了女子的耳边,因为两人的不安稳,狭小的塌子上似乎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显得格外暧昧。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了沐寂北的颈间,柔软的衣襟也不知何时被男人熟练的解开,半敞半露。
沐寂北能够清楚的感受到男人的牙齿轻轻啃噬着自己的肌肤,轻微的撕咬像是最原始的悸动。
衣衫剥落,大手触及女子胸前的两处柔软,忍不住流连忘返,冰肌玉骨,宛若天成,殷玖夜含住女子的晶亮的樱唇,大手已经顺着衣襟滑到了女子的背脊,光滑的背脊宛若一尊未经雕琢的白玉,又似一匹精心纺织的丝绸,没有一点瑕疵,让人忍不住流连忘返。
沐寂北只觉得那粗粝的手指在他身上带起一阵微小的刺痛,相比起来,似乎要比原来粗糙上许多,想来是这半年执掌杀戮所致。
渐渐的,沐寂北却发觉周身开始泛起细微的刺痛,同殷玖夜所带来的不同,这种刺痛就好似从骨头中冒出来的一样,瞬间,这种拔凉的刺痛感便蔓延到四肢百骸。
沐寂北的脸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不由得想起当日安月恒所说的话,便知晓这是身体里的蛊虫起了作用。
殷玖夜似乎也察觉到了沐寂北的不对,翻身从塌子上起来,焦急的将沐寂北搂在怀里:“北北,北北你怎么了。”
沐寂北没有错过他眼中的慌乱,只是拉紧他的手笑道:“没事,只是有些不舒服。”
“我去喊大夫。”
“不用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沐寂北撑起一丝笑容,她只觉得周身发冷,不过刺痛感却已经褪去。
殷玖夜将她抱至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后,紧紧的拉着她的手。
没多久,沐寂北便睡着了,殷玖夜还是不放心的叫来了大夫,可是大夫诊治了许久之后,只是说身体的底子有些差,便没有别的什么了。
可是殷玖夜心中的不安并没有散去,对着外面的初一沉声道:“去,查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沐寂北醒来的时候,殷玖夜坐的笔直,像是一尊守护神一般坐在床前,双眼黝黑,找不见一丝光亮,好像置身于一个无底的黑洞中,找不到出口。
“先吃饭,再吃药。”殷玖夜将药拿了过来。
沐寂北微微蹙眉,看了看殷玖夜,她最是讨厌吃药,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汁便什么食欲也没了,再加上她心中知晓自己这身体根本就没病,不过是蛊虫作祟,若是真的喝了到底冤不冤啊。
沐寂北随便吃了两口,实在没什么食欲,便放下了筷子,可是殷玖夜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样重重的落在她的身上,只好硬着头皮再吃上两口。
殷玖夜还是脸色不愉,不过却没舍得再勉强沐寂北,毕竟并非朝夕就可以补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