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萱姐……”是小安子的声音,转身间,小安子已然跑了进来,打开宫门的顺间,一阵冷风袭进屋子,许碧萱猛的一颤,不是因为冷风,而是小安子急促的声音!
“是不是冯嬷嬷出事了?”二人人一起出去的,却只回来一个,许碧萱的声音也跟着紧绷起来!
“不是出事!是被皇上传到御书房了!说是要审理雷嬷嬷和谨妃娘娘滥用私刑,让她去做个证人!我怕你着急就先跑回来了!”小安子有些喘息,不过还是一口气将话说完。
许碧萱明显感觉到冬儿的颤抖还有她娇嫩的小脸上霎时消失的血色,想是因为听到谨妃二个字!
“滥用私刑!传冯嬷嬷都没传我们两个!这么好的证明还用得着审么?”许碧萱紧蹙柳眉,眸底划过一丝疑惑,到底冷傲天是关心自己的身体还是根本不愿看到自己!
“碧萱姐,你说冯嬷嬷不会出事吧!要不要我去看看?”小安子的心情许碧萱明白,冯嬷嬷对小安子很好,就和桂嬷嬷一样,将他当成亲人,他的担心是发自内心的关心。
“也好!你先去探探动静!”小安子转身欲跑却被许碧萱叫了回来!
许碧萱见小安子急得连自己的行李都没放下,便示意冬儿接过来,方才让他离去。
“冬儿,快把行李打开,里面有件孝服!帮我找出来”既然冷傲天有意避开自己,那她就只有自己找机会见面了!越是避开就越是心虚!许碧萱的眼中突然闪出一抹诡异的光芒!
冬儿手脚很快,从行李的最底面找到了一件白衣,虽是孝服,却与普通的孝服有着本质的区别,至少从感观上这件白衣比孝服不知美上多少倍!
“碧萱姐,你说的是这件么?”冬儿抽出白衣,举在许碧萱的面前,白前挡住了她依旧惊魂未定的小脸儿!
“没错!这件还是我们一起作孝服的时候,我偷偷给自己做的呢!来,帮我穿上它!”许碧萱低眸,掩饰每一个动作所带来的痛楚,慢慢转身等待着冬儿将白衣套在自己的身上。
“碧萱姐……你…要去?”冬儿边穿边开口寻问,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原本带些温度的手在碰触到自己的时候越发的冰冷。
“嗯!不止我,你也要去!”许碧萱的话让冬儿的动作骤停,片刻才又恢复过来。
“冬儿,你害怕!”半晌,没有听到回声
“放心,有我在!谨嫣儿欠我一个说法,也欠你一个,今日,皇上若是不护着她,她必死无疑,若是护着她,我也会让她给你磕头认错!穿好了么?”许碧萱的眼里有这个自信,更想去证实这个自信!
“碧萱姐……我……我不想去……”冬儿将最后一颗髦扣系上后,小手紧握在胸前,低着头,完全看到不她的脸。
“冬儿,夏嫣儿如此待你,你不想讨个说法么?这一次是你侥幸,下一次呢!你担保还能活下来么!”许碧萱有些愠怒,不为夏嫣儿的嚣张,只为冬儿的懦弱,在后宫之中,这样隐忍的性格算不上美德!许碧萱希望看到的是冬儿的改变,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味的逃避!尽管她知道这需要时间!:
许碧萱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重了,泪,顺着娇小的面颊慢慢流了下来,滴在那双踌躇的手上,屋子里传来一阵低泣。
“冬儿…对不起…我只想你不要再懦弱下去!为自己,也为家人!难道真的灰洒禁园么?”许碧萱抬起双手,握在冬儿的肩上,感觉到她身子的颤抖,心底划过一丝愧疚,她是真的害怕呵!
“碧萱姐!我害怕啊!真的…这些日子,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谨妃娘娘拿着针板要我跪…她还用皮鞭抽我…还不停的笑好可怕的笑…碧萱姐…我不是怕疼,我是怕如果我死了……我的父亲和母亲由谁来养……前些日子家里来信……母亲得了重病……碧萱姐…我不能死…如果我死了……我的母亲就……怎么办…我真的好怕……我怕谨妃娘娘不会放过我……”孱弱的身体不停的颤抖,几来天积聚在心底的苦楚终是吐了出来,冬儿绝望的抱着头,慢慢蹲下身子,任泪水狂奔。
此时的许碧萱无力的松开双手,看着地上几经崩溃的冬儿,眼底的恨越发的浓烈,此时的冬儿和冷宫中的自己一样,充满无助和恐惧,那种身与心的煎熬,又岂是常人能理解的了的!
泪,氤氲在许碧萱的眼里,而她,却倔强的没有让它流下来,冬儿不会有事,因为有她,可小雪鸢和桂嬷嬷呢!总有一天,她会让冷傲天和夏嫣儿用血来祭奠!是心血!是将心掏出来,一点点挤出来的血!许碧萱的恨在日渐堆积中已经形成一道无形的枷锁,将她的善良紧锁在心底的最深处!
许久以后,当那把锁被人打开的时候,她恍然大悟,有一丝遗憾,却从没后悔!
许碧萱忍着背后牵扯的疼痛,慢慢蹲下身子,将柔弱无疑的冬儿揽进自己的怀里,不断的将自己的热量传递出去,却终是不能温暖那颗惶恐不安的心!
“冬儿…对不起!你放心,从此刻开始,谁都别想伤害你!这是我对你的誓言!相信我!”许碧萱伸手,慢慢擦拭着冬儿脸上的泪痕,心,却从未有此刻这般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