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辛逸珂家,路白直换了身衣物,坐在书桌前打量相片上的年轻人,尽管相片是黑白的,也有了些年头,但是很清晰,路白直看了一遍又一遍,可以确定里面没有郑鸣教授!
扫了眼时间才两点半,岳父和辛逸珂都要五点下班,岳母做生意不定时,通常也要五点左右,时间上还来得及。
路白直立即来到小区门口的水果店,买了果篮前往市人民医院,一来是看望郑鸣,二来则是进行试探。
路白直先在病房门口张了一张,见郑鸣教授正在看报纸,便轻轻敲响了门框:
“郑老师您好。”
郑鸣抬起苍白的脸来,微微愣神,继而用右手食指关节推了推滑到鼻尖位置的老花镜。
“你……是小辛的未婚夫吗?”
“是我,路白直。”路白直笑着上前,在病床边放下了果篮。“郑老师您还记得我?真是太荣幸了。”
“你以前上过我的课对不对?”郑鸣主动伸出了手。
路白直接过老师修长温暖的大手握了握,点头接话:“我就在郑老师您的古文字课上和逸珂认识的。”
“这就是缘分呐,恭喜你们,什么时候请老师喝喜酒?”郑鸣取下眼镜擦了擦镜片,又戴了回去。
“已经领证了,酒席按我岳父岳母的意思,估计要安排在我三十岁左右。”
“三十成双,肯定又是迷信。”郑鸣笑了笑,转了话题感慨道“听说你家里没什么亲人了?你父母要是能见证儿子结婚,一定十分开心。”
路白直点点头:“有些事人力不能左右的,都是命啊。”
“年纪轻轻可不该有命中注定这种想法啊,哈哈。”郑鸣健朗地笑起来。
“郑老师您说得对。”
两人随便闲聊了几句近况,郑鸣正色道:“你今天来是有其它事吧?”
“我就不瞒您了郑老师。”路白直开门见山,直接从包里摸出从侯智康家找到的知青合影。“我想找个人问他点事,不知道郑老师您认不认识?”
“我看看。”郑鸣接过老旧泛黄的黑白照片,看了两眼呢喃“有些面孔还是很熟悉的。你想找照片里的哪个人?”
“罗青合。”路白直注视着郑鸣的神色和微表情。
郑鸣咂巴了下嘴苦笑:“罗青合是北京来的,当时是男知青中最帅的一个,很受女知青欢迎呢。”
前后只有三四秒时间,郑鸣指着最后一排,左数第四个理着三七分头的青年道:“喏,就是他。帅吧?”
路白直接过相片,细细打量当年风华正茂的罗青合,啧啧赞叹:“罗青合的模样就是搁现在,也是小鲜肉级别的啊。”
郑鸣点点头:“罗青合音讯全无五六十年,你怕是找不到了。”
“总得试试啊。”
“让我猜下,你找罗青合,是想问他消失那晚在蛇过江底的故事吧?”
路白直点点头:“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秘密。哈哈。”
郑鸣摇头苦笑:“你们年轻人呐,总是好奇心太重,不过正是这份探索欲、求知欲和好奇心,才能推动社会、科技和文明一步步向前发展。”
“郑老师您说得对。”路白直笑着附和。
郑鸣推了推眼镜架:“瞧老师这待客之道,都没给你倒水。”作势要起身。
路白直连忙摆手制止,跟着告辞说:“是我冒昧打搅郑老师了,您先休息,我走了。”
“水果带回去吧。”
“郑老师您留着吃,这是我作为学生的一点心意。”路白直走到病房门口,又回转身,举起手里的相片,作若无其事状“噢对了郑老师,这上面好像没有您呐。”
郑鸣微微一笑,坦然道:“因为当时我负责拍照啊。”
“原来如此。”路白直笑着点头“想必郑老师年轻的时候也很帅。”
“没有的事,普普通通的愣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