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听了这话,正色道:“第一,我不喜欢你叫我黄姑娘,天下的黄姑娘多了去了,谁知道你唤的是哪一个。第二,那剑是你的,难道我真的会要你的吗?我只是试试你的心。第三,现下天色尚早,你要去,也不急于一时,晚些再去也不耽误什么。”
王道一听她这么说,觉得也有些道理,晚点儿去也无妨,但心中还是记挂着王处一的伤势。
黄蓉微笑道:“那么现下我唱曲儿了,你听着。”但见她微微侧过了头,斜倚舟边,一缕清音自舌底吐出:
“雁霜寒透幕。正护月云轻,嫩冰犹薄。溪奁照梳掠。想含香弄粉,艳妆难学。玉肌瘦弱,更重重、龙绡衬着。倚东风,一笑嫣然,转盼万花羞落。
寂寞!家山何在,雪后园林,水边楼阁。瑶池旧约,麟鸿更仗谁托?粉蝶儿只解寻花觅柳,开遍南枝未觉。但伤心,冷淡黄昏,数声画角。”
王道一静静的凝神听着,但觉清音娇柔,低回婉转,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听着不自禁的心摇神驰,意酣魂醉,这般缠绵温存的光景,是她两世以来从未经历过的。
黄蓉一曲终了,低声道:“这是辛大人所作的‘瑞鹤仙’,你说做得好吗?”
王道一回过神来,说道:“好是好,就是太伤感了。”王道一平日里很少读诗词歌赋一类的东西,也不太会作诗填词,但她只是不爱好这些而已,并非不懂,鉴赏力还是有的。
黄蓉道:“的确很伤感。我爹爹说他是个爱国爱民的好官。北方沦陷在金人手中,岳爷爷他们都给奸臣害了,现下只有辛大人还在力图恢复失地。”
王道一听到“岳爷爷”这三个字时还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岳爷爷”指的就是岳飞。作为一个有现代记忆的人,管一个一千多年前的古人叫爷爷,还真有点不适应。
王道一想了片刻,感慨道:“朝廷式微,胡夷乱华。自古而今都是如此。只可怜了无辜的百姓。而且,岳飞也不单是被秦桧害死的,最想要他死的人是赵构。岳飞一心想迎二圣回京,俗话说‘天无二日,国无二君’,要是徽钦二宗真的回来了,赵构的龙椅还坐得稳吗?所以岳飞活不了,驳了十二道金帖只是个表面的借口罢了。只可惜一代英雄就这么陨落了。昏君误国啊!”
黄蓉笑道:“你和我爹爹想的倒是一样。但是,你为什么要对岳爷爷和高宗皇帝直呼其名啊。尤其是高宗皇帝的名讳。幸亏现下只有你我二人,要是被旁人听到了,你还不被拖出去斩了。”说着又咯咯笑了两声,似是觉得颇有意思的模样,她以为王道一是在山里住久了才会不晓得这些事故。
王道一听她这么说倒是有些不自然。为什么直呼其名?她上辈子说习惯了嘛。
王道一也笑道:“直呼其名又如何?他要是还活在我面前,那我得称他一声爷爷,可现在岳大人不是已经作古了嘛,那就算是古人了,对古人叫名字也没什么吧。譬如汉代的卫青、霍去病,唐代的魏征、狄仁杰,咱们不都是叫名字吗?”
两人畅谈一阵,她忽然想到时间已过了好久,忙正色道:“蓉儿,这些事我们将来慢慢再聊,现下我还是先去救我师兄要紧。”
黄蓉道:“你听我的话,咱们在这儿多玩一阵,不用着急。”
这道理王道一自是明白的,可是关心则乱,现下她一心只想尽早赶紧拿到药解救自己师兄。
王道一犹豫了片刻,还是道:“我师兄那伤,非同小可,如若十二个时辰之内不服药,就会残废的!我还是想赶紧回去。”
黄蓉道:“那就让他残废好了,又不是你残废,我残废。”
王道一倏然站起,不可置信的看着黄蓉,道:“你……你……”脸上已隐隐有怒色。
从小到大,全真七子都待王道一如亲妹妹一般,现在她听黄蓉说出这种话来,不管黄蓉是不是在开玩笑,王道一却怎能不气?
黄蓉微笑道:“你不用着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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