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破了便破了,不要多想。”韩千觞把风遇雪抱进怀里,“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幻境之中已过十年,可于现世,也不过是一柱香而已。
韩千觞手持玄天剑,破开幻境,带着风遇雪再度出现在蜀州王宫。
二人甫一出现,便有一道道光亮砸了过来。
韩静烟的人马早已蓄势待发。
然而韩千觞的灵力却比之前更加丰沛了,十年幻境,虽不过弹指,于他来说,却是一场心性的磨砺。
“你竟真的出来了。”韩静烟面色扭曲地说道。
韩千觞冷笑:“叫你们失望了。”
他挥剑,灵力暴涨之间,竟将韩静烟压制的死死的。
“韩静烟,今日你死我活。”韩千觞道。
韩静烟目眦欲裂,焦尾琴再度奏响。
风遇雪被韩千觞护在身后,看着他举剑,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一剑劈向韩静烟。
剑光璀璨的耀眼,风遇雪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只见所有人皆倒在地上,惊恐地看向韩千觞。
只一柱香的功夫,从幻境中出来,韩千觞的修为竟又上了一个台阶!
韩静烟不敢置信地看着韩千觞,胸膛起伏不定,“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韩千觞冷笑一声,他握紧风遇雪的手,漫不经心道,“若是你们,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说着,不再有丝毫的犹豫,剑光所到之处,再无一个活口。
韩千觞如杀神一般,砍瓜切菜的将余下的人尽数杀死。
韩静烟临死前惊恐地看着他。
韩千觞道:“本还想与姑姑叙叙旧,如今却不敢冒险了。”
这些人知道风遇雪的身份,便一个不能留。
月晓和阿蛮的故事给了韩千觞许多启发,他暗暗下定决心,绝不会重蹈覆辙。
最后,司马沉舟瘫坐在地上,眼看着玄天剑横在脖颈间,热血喷溅在韩千觞的衣摆上,他始终握着风遇雪的手,一刻也不准备放开。
此时,隐在暗处的叶瑾撇了撇嘴,将怀中木匣收了起来。
“罢了,等到苍州再找机会吧。”
战事已了,韩千觞带着风遇雪启程回苍州。
临走前,他们又去拜了拜花神庙,这一次,风遇雪也诚心诚意地拜了。
拜完以后,韩千觞的神色间松了口气,“如此总该有用的吧。”
他轻笑着看风遇雪。
“求神拜佛可不像你。”风遇雪淡然道。
韩千觞点点头:“但前途未卜,免不了是担心的。”
回到苍州,便不如在蜀州自在了,司马沉舟的死,也要回去给司马家一个交代,前路并不平坦,但风遇雪却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惧怕了。
即便经历了如此多的伤害,但幻境之中的经历,终究是让她有了一丝信心。
她想试试看,也许这个男人还是值得信任的。
人一生,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并不易寻,她并不愿意轻易放弃。
“走吧。”最后看了一眼花神像,韩千觞道。
风遇雪点点头。
韩烈埋葬了同僚,安排车马,他问韩千觞是骑马还是坐车,韩千觞道:“自然是坐车,小哑巴有孕呢。”
风遇雪听此,微微一愣,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她还不曾把这事跟韩千觞解释清楚。
然而话到嘴边,她还是沉默下来。
总归能找到机会说清楚的。
她这样想。
再回到苍州,韩府已经重建。
韩千觞一回去,便将风遇雪安置好,而后马不停蹄的往苍州王宫去了。
书房之中,陈元看着韩千觞呈上的盒子,打开来,是一张半碎的焦尾琴。
他闭了闭眼,向来无情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怅惘。
“尸体呢?”
“还停在城外,王上想如何处置?”韩千觞沉声道。
陈元点点头:“一会儿我会派人过去,夫妻一场,总不好让她死了也无处安葬。”
韩千觞沉默不语。
“听说司马沉舟被杀了?”陈元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的。”韩千觞道,“韩静烟攻入蜀王宫时,他也在,被杀了。”
“到底是司马家的长子,又是为国捐躯。”陈元沉吟片刻才慢慢道,“罢了此事我来处置。”
“是。”韩千觞应道,而后他沉默片刻,才小心翼翼“臣想下一个再办一次婚礼娶妻。毕竟臣的年纪在这了,家中需要人照料。”
“是那个风家的女儿吧,听说是有孕了?罢了就照你的意思去办吧,贵妃那里,我去说说。”
陈環儿尸骨未寒,韩千觞便要娶妻,这样的事说出来,多少是难堪的。
但陈元这种连妻子都杀了的人又岂会在乎这些,韩千觞在苍州,也是声名狼藉,二人毫无心理负担。
只贵妃难过至极,在寝宫里砸了许多物件,可出了宫门,她却仍是笑盈盈对韩千觞道:“是我那女儿福薄。”
韩千觞也跟着叹息道:“若不是那嬷嬷起了歹意,又怎至于此。”
贵妃咬了咬牙,道:“将军说的是。”
而此时,叶瑾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韩府。
风遇雪正在绣锦被,鸳鸯戏水,她找了个针线师父,每日来教一个时辰,余下的时间,她便自己跟那锦被做斗争。
她自小针线不好,笨手笨脚的,绣的头晕眼花,五指扎了一个又一个窟窿。
叶瑾藏在屋顶看了她一个时辰,终于忍无可忍地翻身,跳到她身边。
风遇雪吓了一跳,手一抖又扎了手指,鲜血滚落在鸳鸯的翅膀上。
“你……”风遇雪一时气结。
叶瑾神色阴沉:“你要跟韩千觞成婚?”
风遇雪抿了抿唇,低下头。
“你疯了吧?他把你留在身边,就是为了找合适的时机宰了你。”叶瑾气道。
“不是的。”风遇雪坚定地说道,“他若要杀我,早就杀了,不会等到今日。”
叶瑾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你就这么喜欢他?”
风遇雪沉默不语。
“韩千觞此人,绝非善类。苍州又在筹备与涠洲开战,你若执意如此,日后我们便是敌人了。楚晋穷尽心血,全是为了维护赤珠血脉的遗族,而你应该知道,若有一日,韩千觞知道楚晋的身份,会做什么。而到了那天,你真的能自保吗?”叶瑾向来放荡不羁,嬉皮笑脸,今日却难得严肃地说了那么多。
他看着风遇雪,心里难得暴躁起来,他这位老友,可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的性子,怎到了人间,竟是这样的脾气。
“我想信他一次。”风遇雪轻声说道,“他过去对我不好,但这一次我想信他。”
韩千觞纵然百般薄情,却有一件事是风遇雪信的,便是他从不轻易许诺,凡是做不到的,他不会嘴上哄着你,背地里却做旁的。
他说不能娶她,便从不骗她。
那如今,他要许一生一世,风遇雪知道,这是他真心的。
“叶瑾,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我如今只顾当下。”风遇雪轻声道。
刹那间叶瑾露出一丝微妙的神色,他垂下眼睑,遮掩着眼底略过的一丝狠厉。
“若是如此,只好祝你,日后万万别后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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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风家 []
叶瑾来过的事, 风遇雪并未说过,韩千觞公务繁忙,入夜才归。
府中点着一盏灯, 风遇雪摆了酒菜,等韩千觞一起用饭,他回的晚,风尘仆仆,一开门, 便带回一阵冰凉的水汽。
风遇雪朝他笑了笑, 起身帮他解开披风。
韩千觞反手将风遇雪抱在怀里,轻轻亲了亲她的脸颊。
“想你了。”他压低声音道, 难得的口气里带着些依赖的味道,这全然放松的样子, 让风遇雪心头一暖。
“吃饭吧。”风遇雪笑道。
两个人边吃边聊,韩千觞迟疑片刻, 才慢慢开口道:“王上又要对涠洲用兵了。”
风遇雪夹菜的手顿了顿。
“还不曾问过你, 你的哑病是如何治好的。”韩千觞轻声道。
“是涠洲的云家帮我治好的。”风遇雪咬了咬唇, “你一定要对上涠洲吗?”
韩千觞道:“苍州兵强马壮,修者众多, 又将蜀州和成州收入囊中,如今与苍州接壤的, 只余下一个涠洲,王上怎会不出兵。除非楚晋肯投降,开城门迎接苍州军,否则此事绝无回旋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