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遥一进门,那小家伙就喊着“哥——”奔了过来,一下子就搂住了他的脖子,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张遥把她揪了下来,看了她一身的装扮,将她的帽子一拿,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室友看到她,傻了:“原来是个女的,我说怎么长这么秀气。”
蓦地他忽然接到张遥一记眼刀:“还不去把衣服穿了?”
这几天天气还有点热,室友光着膀子,这时候嚎叫着套上一件衣服,一边用小媳妇的口吻说:“亲爱的,怎么办?我被看光光了,哦~我要上吊,我要上吊。”
张遥一脚踹他屁股:“你给我滚远一点,哪儿凉快哪里呆着去。”
剩下的那只还坐在床边,一脸欣喜地看着他。
“居然让你混进男生宿舍来了。”张遥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来之前怎么没打个电话。”
傻妞扬着脖子,得意地说:“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昨天的时候他们结束了最后一天的军训,她没来得及换衣服就挎了包上了火车,一路直奔他们学校。她现在认得地图了,也成年了,他们倒是再也不用像两年前一样那么担心。
经过半个月的军训,她的脸晒得很黑,倒是真的像一个假小子。他揽着傻妞的脖子,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忽然说:“你身上的味道好难闻。”
傻妞猛地推开他,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袖子,皱着眉头说:“昨天军训完就直接上火车了,车上那么挤……”她的小鼻子大眼纠结在一起,甚是难过。
张遥笑,在那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左瞟瞟,又看看,问:“有浴室吗?”
他提了小家伙的肩膀,说:“走,去外面给你找澡堂子去。”他说着拎起了傻妞的背包,捏了捏都是硬质的东西。他忍不住拉开拉链,看到的是一个急救箱和一个硬皮本子。他心中有一个不好的预感:“你不会没带衣服吧?”
傻妞忽然一拍脑袋,说:“我忘在火车上了!”火车一到站的时候,她就抓了包去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哪里顾得上那包衣服?那个包里还有一些家乡的零食,居然全落在火车上了。
她感觉自己犯错了,拿眼小心翼翼地看着张遥。张遥无奈地牵着她的手,说:“走吧,哥陪你买衣服。”
他带了傻妞去了商业街,到了一家内衣店门口,让傻妞往去里面买衣服,傻妞进了里面以后很快就逃了出来。问她为什么,她拉了张遥的脖子,小声地问:“那个,我应该穿多少码的?”
张遥当场石化。
傻妞还在纠结,以前内衣都是妈妈买回了她穿就是了,其他的衣服也是妈妈拿了她去试,试好了就行。她刚进内衣店,别人就逼着问她是多少杯多少码地,她说不知道的石化她们就扯着她去更衣室要扒了她的衣服,把她吓了一跳。
张遥抚额,要说妞穿多少码的……他还真知道。自己带着一个大龄幼儿,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进了店里,这么一个一米八几地帅哥杵在那儿,连营业员都有点害羞,结果傻妞还眼巴巴地指着他拿主意。
他只好随便点了几件让营业员包了起来,好死不活地一个营业员跟他说:“这边有几款专门供女孩子经期使用的,特别方便。”
他问傻妞:“你大姨妈来了吗?”
“啊?”傻妞没听懂。
营业员开始偷笑,张遥无奈了,让店员一起包了,拉着傻妞就出了店门。
在店里,几个女孩子孩子犯着花痴:“好帅啊!居然陪女朋友来这里,还那么温柔体贴……”
“重要的是出手大方,他刚才刷的钱,都够买好几套阿迪了!”
张遥站在大街上,看着傻妞乐滋滋地从麦当劳捧回两个圣代,递给他一个,吃得津津有味。他的手里提了好几个袋子,跑了一上午,居然把傻妞的衣服都买齐了。
他很少陪女孩子上街,陪女友逛街的时候他都是在一旁等着,偶尔懒洋洋地说说自己的评价,即便如此,常常走上几个小时,让他烦不胜烦。可是跟傻妞逛街,她完全没有自己的主意,得他给她挑衣服,他给她做参考,他决定买不买。
这感觉……真的像是带小孩。可是小孩好得也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小孩会有自己的固执。
“妞,”他无奈地对她说,“自己拿主意,好吗?哥不能什么都给你做主。”
傻妞看着他,忽然委屈地瘪着嘴巴,眼睛莹莹的就要往下掉泪珠儿。
“你别哭,啊?哥不是怪你……”
她揉了揉眼睛,有些委屈地说:“可是老是不见你,我想听你的话,不管你说什么都好。你不在的时候,什么都要自己决定,我好难过。”
她不是不懂,不是不会,她就是想要找回曾经张遥宠着她的那种感觉,什么都为她做好,她只要听他的就行了。
“可是,你已经长大了啊。”
“我不管,”她抱住他的腰,“我以后要和你在一起,就像爸爸和妈妈一样。有什么事,听你的就好。我们永远住在一起。”
张遥的身子一僵,他想伸手紧紧地回抱着女孩,可是看到她清澈地不带一点杂质的眸子,又迟疑了。
那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国庆节特别热闹,跟上次来的时候又有点不一样。奥运会刚刚结束,他们去看了鸟巢水立方还有其他的地方,傻妞对于这些现代化的建筑十分入迷。当天就去买了画板背着到处逛。每到一个地方的时候,她就蹲在外面将建筑简笔勾勒出来。有的时候其他游客看到了,会夸奖她几句。她便羞涩地笑了笑,用英语和国际友人交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