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本来很生气, 下巴又疼,可是看对方哭了,他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眼泪都聚在眼眶里,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因为陆凉去了洗手间,去之前跟阿豹说过让他注意着酒酒。
阿豹发现酒酒那边有问题后,直接大步跑了过去,将酒酒护在身后,酒酒靠在阿豹的腿后面,一只手抱着他的腿,一只手蒙着眼睛,声音里带着哭音说:“我要爸爸,爸爸……”他刚刚认识的小伙伴已经被妈妈带走,让他更加的无助难过。
包厢里闻讯而来的大人来了好几个,都是年轻人,长辈倒是没动静,女士去哄连诏,男士看向人高马大的阿豹,顺便听连琸的助理说事情的经过。
连雪看到是酒酒后,冷哼了一声,根本没听那助理在说什么。
“人小心坏,这么大一点儿就知道欺负人,跟你爸爸一样坏。”
阿豹看着连雪说:“这位小姐,请你注意言辞。”皱着眉头,非常不悦,但是看到连诏的爸爸后,阿豹便什么都没再说了,他知道连家的事情。
少爷当年辜负过连家的一个小姐,还让那位小姐为情所困换上了抑郁症,似乎至今未走出来。
连雪从那日哥哥跟她说罢那件事后,伤心了很久,胸中至今憋着一口气,看阿豹的样子就知道只不过是个保镖,她一点都不畏惧,更何况宋砚本来就欠着堂姐,她就更不克制情绪,冷冷地看了一眼阿豹还有酒酒,回头去哄堂侄。
“诏诏乖,我们去玩另一个,不跟这种乱打人的坏孩子玩。”连雪因为对陆凉有不好的印象,先入为主地觉得一定是酒酒先打的人,认为是家里人没教好酒酒,觉得那样的家庭也教不出好的孩子,宋砚就是个例子,所以根本没往是连诏先动手的方面想。
当连琸知道这是宋家的孩子后,本来只想当做只是小孩子没轻没重闹着玩处理,抱着孩子回去就算了,但是现在,他看着阿豹身后的酒酒。
想到了自己的妹妹,脸上那淡淡的温和笑容被冷漠取代。
虽然知道这样冷言冷语对待一个孩子是很不道德没有素养的事情,但连雪说的话,他并没有制止,十分沉默。
他丝毫不会心疼这个正埋首躲在保镖后面的小孩。
宋砚又何时心疼过他妹妹?
他妹妹受到的伤害,让他们家至今蒙着一层阴影,而宋砚竟然连孩子都有了吗?
连琸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皱着眉头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就没有一个能说话的大人出来处理一下吗?”根本没将阿豹放在眼里。
酒酒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眼泪已经从眼眶里滑了下来。
特别是在听到那个大人用很冷漠的声音说话时,他就更无助了,他拉着阿豹的衣角仰头问:“爸爸呢,我要爸爸。”眼圈红红的。
酒酒一向听话懂事,很少大哭大闹,阿豹看到酒酒眼眶红红的,心疼的用手拍拍他的头说:“爸爸一会就过来了”然后看向连琸说,“这位先生,只是小孩子闹着玩,毕竟孩子总是这样,上一秒可能还在说说笑笑,下一秒可能就会为了玩具大打出手……”阿豹向来少言寡语,今天能说这么多话,是因为心疼酒酒,也有些不服。
而且,他真的不相信,先动手的会是酒酒,酒酒从来不打人。
“或许只是不小心碰到了。”
他话音刚落,从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
酒酒听到这道声音,松开手,跑过去叫着:“大爸!爸爸——”声音里满满的委屈,眼泪汪汪的看着宋庭。
当看到酒酒脸颊都是泪水,眼眶发红时,宋庭眉头一皱,眼神冷冷地看着对面那一群人。
连琸看到那小孩跑过去叫宋庭爸爸的时候,神情一愣。
他以为这是宋砚的孩子,所以没有什么好脸色,但看到小孩问宋庭叫爸爸,他就愣住了。
连家当初虽然和宋砚闹得不可开交,势同水火,但对宋庭则一向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从前两家人都对宋砚不待见,便犹如站在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如果这孩子是宋庭的,那他刚刚就太不应该了。
连琸一脸无奈地说:“这是宋先生的孩子吗?”
“是的。”宋庭看到为首的那人是谁后,紧皱的眉头也跟着慢慢舒展,他拍拍酒酒的背,安抚他,然后轻声问他,“怎么了?跟爸爸说说?”
酒酒见到宋庭就像找到了依靠,胆子也大了起来,他扬起小脸,指着发红发肿的地方说,“哥哥打我,这里。”比他大的男孩是哥哥,这个他是知道的,说完后,让宋庭看他的下巴。
而酒酒的话让连琸又是一愣,他也以为是这孩子动手打的连诏,没想到连诏也动手了,他看向旁边的助理,助理只说两个孩子闹着玩,两人失手推撞在了一起,他便没有往别处想。
“是这样吗,连诏?你打弟弟了?”连琸脸上很不悦地看向儿子。
连诏本就怕连琸,闻言抱住连雪说,“他太慢了!我也想玩弹珠机!就……就……轻轻的推了他一下……”
酒酒捧住宋庭的脸,闻言摇摇头,然后点着头说:“狠狠地推我!这里疼!”说着,抬手指着自己的下巴。
那里已经肿了起来,连琸站的地方,可以清晰地看到酒酒的下巴侧边肿了一块。
连琸扭头瞪一眼连诏,“跟弟弟说对不起。”
“我不要……姑姑说,他是坏孩子,不要我跟他玩,我才不跟坏孩子玩!”
连雪一脸的尴尬,还有不甘心,他以为那是陆凉的孩子,才让连诏离他远一点,她年纪本就不大,十七八岁,善恶分明,以为世界不是黑便是白,不懂收敛脾气和性子,但这么多人,她还是后悔刚刚跟小孩子说这种话。
酒酒听得直摇头,跟宋庭说:“酒酒不是,酒酒很乖。”知道连诏说的不是好话,着急地跟宋庭说着自己是好孩子,才不是他说的那样。
宋庭点着头,捏捏他的小脸说:“是,酒酒是乖孩子,那个哥哥说谎……”然后贴着酒酒的耳朵说,“咱们才不跟这样的家伙玩。”
酒酒破涕为笑,嗯了声,侧脸靠在宋庭的肩膀上,不再理会身后那群刚刚还居高临下冷漠非常的人,有爸爸在,他现在一点都不害怕了。
宋庭看着连诏说:“欺负比你小的弟弟,可不是男子汉作为。”他刚刚还没出声就已经看到那些人脸上的表情有多么冷漠,而酒酒只能躲在后面抱着阿豹的腿,因此,他的脸上也没什么好脸色。
连诏吓得抱住连雪,连雪则说:“刚刚是姑姑看错了,快跟弟弟说对不起,下次不可以动手打人,知道吗?”
这个时候,陆凉也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