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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识温的动作雷厉风行,他寻了个极小的由头当众发落了林继平与他一众狼狈为奸的账房先生。
林继平显然是将山庄当做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光小妾就纳了三房,明明是仆役家的妻女,过得竟比地绅夫人还享福。
祸不及妻女,赵识温没动她们,但山庄她们也定然待不下去了。
不过她们会到哪去,赵识温不关心。
他关心的,只有此时此刻正躺在他大腿上,安安生生陪自己看账本的唐锦。
唐锦来时没带几件衣服,换洗勤了就没得穿了,只能穿赵识温的里衣,好在他也不出屋,外人也见不到,这让赵识温总有种自己养了只小宠儿的感觉。
不过,只有他能看见唐锦这种感觉十分之好,极大满足了赵识温的占有欲和某些白日不好说的欲望。
唐锦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赵识温彻底放纵自己后,兴致极高,动不动就要来一场。
唐锦也不想一直躺在房间里,但他实在是没力气去别的地方了,现如今,他看到赵识温那活儿都发憷。
之前可没有现在这样金枪不倒,唐锦分不清他是摔坏脑袋后那也灵光了,还是之前一直藏拙呢。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赵识温扔开账本,手灵巧的伸进唐锦的衣服里,沿着那清瘦的骨骼摩挲,摸猫似的从上顺到下。
“哥哥想什么时候回去?”
“看你想在这里过年还是回家过年?”
唐锦猫起腰抱住自己胸前作乱的手,“都可以,只要和哥哥在一起。”
赵家不是唐锦的家,赵识温才是唐锦的家。
因怕老太太担心,这山庄也不是自己的,赵识温又留了两日就启程打道回府了。
离开前,赵识温做主为山庄里的佃户减了年息,亲手写了封信,托人交给当日带他到新县门口的那一伙山匪手里。
若是他们不计前嫌,做佃农总好过做山匪。
——
赵语泽这些天总是心不在焉的,薛碧柔都看在眼里,却不懂自己相公心上压着怎样的石头,问他也问不出个一二,只能旁敲侧击。
“你还想山庄的事呢?你那个舅舅,以下犯上,早该打发了,谁让你一直心软。”
“可那是我母亲的胞弟。”
“那又如何,”薛碧柔是嫡女,别说庶子的舅舅了,就是庶子的娘亲在薛府也不被她放在眼里,“钻营至此,损了本家利益,没连累你都是好的了。”
赵语泽语塞,薛碧柔说的有理,本家的利益是最大的,赵语泽为区区血亲迷了眼,简直荒唐。
“可那若是识温的舅舅,怕就不是如今这个局面了。”
“你怎么这样想?”薛碧柔秀眉蹙起,“这和谁的舅舅有什么干系,况且,识温母家舅舅手里有文家的营生,哪里会像蚂蟥一样吸识温的血?”
赵语泽默然,他不想和薛碧柔吵,但也是一副受气的样子,倒是显得他委屈了,薛碧柔给了两人一个台阶儿,“我想吃杏花糕了。”
“我去给你买。”赵语泽眼神望到薛碧柔的肚子,温柔了许多。
赵语泽出门的确为了给薛碧柔买杏花糕,不料路上遇见了拦路虎。
他只带了自己的贴身小厮明光,明光也知道这位拦路的正是自家主子从前的通房如今的外室,一时间捧着杏花糕望天望地消磨时间。
还是那句话,男人嘛,不都这样。
“宁婉,你这是做什么?”
“二爷,自从那天起,你就再也没来找过我,若是我不找你,是不是这辈子你都将我们娘俩拒之门外了?”林宁婉生的一双圆亮的眸子,含泪更是水盈盈的,两条细眉紧紧拧在一起,质问道:“我还要问你,我父亲,我父亲被赵识温打杀的事,你知不知道!”
“你知道是不是……若不是我母亲给我寄信,我根本不知道这些……你怎么这么狠心!那是你的母家,是你的舅舅!”
赵语泽十六岁时,他母亲做主将老家的堂妹许给他做通房,正是林宁婉。
两人从那时相识,到如今有十个年头了。
赵语泽与薛碧柔成婚时将奴籍还给了林宁婉,许诺林宁婉成亲时,替她出嫁妆五箱,做她娘家亲哥,背她出嫁。
只是,做过夫妻的人如何能做成兄妹。
赵语泽未曾许诺过,林宁婉却早早就在林继平的哄骗中将自己当成了赵府的二夫人,山庄都在自己父亲手里,赵语泽怎么可能不娶自己。
直到薛碧柔出现,击碎了她所有缱绻而不切实际的梦。
她从来不是什么高门贵府的嫡女,也从来不是赵老夫人百花宴的座上宾,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奴籍的通房,行房之后,等她的不是赵语泽的轻言细语,只是一碗堕子药罢了。
不做大太太也行,哪怕当个妾室,她喜欢赵语泽,这么多年的雨露含情,赵语泽怎么可能对她一点情分都没有。
可似乎就是那样,赵语泽为她置办了宅子,从此以后再也没来看
', ' ')('过她,仿佛就将她忘在脑后一般。
世上的男人大多薄情寡义,赵语泽也不例外。
若不是林宁婉借由身子不适请他来见一见,恐怕连那一次温情都不会有,更不会有她腹中的孩子。
有了孩子,就有了依仗。
可如今——
“你对得起你的母家!对得起我腹中的孩子吗?!”
“孩子?”赵语泽的温吞克制彻底撕碎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时失足的孩子,他何须被赵识温拿捏至此,“你还好意思提这个孩子?”
“你给我下药,让我在赵识温面前抬不起头,捏着我的把柄,这个孩子,我要不起!”
赵语泽自从成婚就从未想过做对不起薛碧柔的事,那次他被下了迷情药,一觉醒来木已成舟,林宁婉假意温柔说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背地里却连避子药都没喝。
“你要是一意孤行,你便生,生下来之后我会将他带进赵府,其余的,你一分都不要多想。”
“一分都不要多想?你怎么能这么说?”
林宁婉去拽赵语泽的袖子,却被甩开,扑到了桌子上,她不可置信地望着赵语泽,竟然不知道,今天这场兴师问罪,怎么就将罪责全怪在自己身上了?
“你父亲的事,若不是他人心不足,岂会有人去动他,不过咎由自取,若非如此,你们怕是都忘了,那山庄姓赵。”
林宁婉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落,她凄凄的哭声没引来男人半点侧目,她如今没了林继平做靠山,只能抓紧肚子里的救命稻草。
“你会认我的孩子是吗?”
“不,我的孩子,只有碧柔腹中的孩子。”赵语泽无情道,“至于那个孩子,他身上流着赵家的血,自然该由赵家的人抚养。”
“赵家的人,你要把我的孩子给谁?!”
“我三弟,你也清楚,他房里的人不能生,总要有一个孩子。”
“你怎么能让我的孩子认贼作父!他杀了他的祖父!那赵识温就是一只疯狗!他房里的那个妖怪更是恶心!你怎么能把我的孩子给他们!!”原本趴着的林宁婉浑身蓄满了力气,她爬起来,表情狰狞,拽住赵语泽的领子,“你不能这样做!”
赵语泽看着面前的女人,心底满是寒意,男女之间力气实在悬殊,他稍一用力便将林宁婉的手拽了下来,叹了口气,“宁婉,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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