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逻辑关系,却使得在场的男人由衷点头认同,有的人也许是想起练功的心酸辛苦,竟微红了眼眶、湿润了睫毛。
欧阳豆帮腔道:“慎虚师兄,不能随便送啊,那祛火丸造价也很高的。”
“我说送就送,今天就是要给诸位送福利!众所周知,我们不是爱财之人,否则也不会把晕船药贴无偿献出来。只是敝寺香火不足,只能靠独家手艺挣点身外之物,贴补日用。”
“太不容易了,我、我买了!”何须归率先掏银子,履行托儿的职责。因经验不足,他的表演有些浮夸,但情绪饱满,结尾还带颤音。
“我也来点!”
“我先拿两盒壮骨的,要不辣和微辣。”
效果堪称一呼百应,群雄竞相争购,不到中午库存便清零。没有销路的晕船药丸作为赠品,成了祛火丸。
欧阳豆抱着一袋碎银,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这回真能开上车了,寒假的时候倒腾点生猪变现,然后买辆二手车吧?先练手,为将来开法拉利做准备。”
“不实用。”厉行淡淡地说。
欧阳豆便开始嘟嘴眨眼睛,虎头虎脑,颇为俏皮:“老舅,人家想开车车嘛,驾照照考完都落灰灰了啦——”
“别撒娇,不可爱。”
“你叫他什么,老舅?”一个刚帮他们清空库存的大汉调头折返回来,严肃地质问,“你们不是师兄弟吗?”
欧阳豆心虚地捂住嘴,目光闪烁。厉行随机应变,淡定答道:“阁下多虑了,我们这个牌子,叫做老舅。”
与托儿会合后,他们回房清点碎银子,足足赚了二十多两。加上先前任掌门给的,已经拥有了七十两巨资,折合软妹币五万多。
继续采购原料、加工制作,在武林大会结束前赚它个小目标,一百两应该不是问题。
何须归也心花怒放,用指头绕着发梢畅想道:“这样,师兄大婚时,我就能买拿得出手的贺礼,不至于跟林照那小子差太多。林师伯太溺爱他了,他房间里全是好东西。”
见他似乎已经完全接受风晚山将要成家的事实,厉行欣慰地笑了笑:“那是当然,到时候我帮你挑选。”至于林照,你可没法与他相比。按照你的推测,他恐怕送了你师兄一顶绿帽子。
中午阳光正好,不算冷。他们决定立即进城采购原料,连夜制作肉松和蛋白|粉。下山途中,巧遇风晚山在陪未婚妻散步。
厉行尚未反应过来,身旁的少年就呲溜窜上大树,不想被师兄瞧见。友谊的小船稳稳当当地开着,忽然间搞得像偷|情。
看见两个和尚,冯姑娘往未婚夫怀里躲了躲,双眸惶然半垂,俏丽的脸庞不复往日神采,骄傲和刁蛮都被一场变故夺走,只余下噤若寒蝉。
厉行和情敌远远对视一眼,见冯姑娘害怕其他男人,便和外甥绕了路,在心里把情敌的评分提高了一点。
固然貌似凉薄,但此时也算有情义。听说出事后他不眠不休,白天不离冯姑娘左右,夜里就守在房外做护卫,无人不赞。
片刻,身后传来一串轻盈迅捷的脚步声,是何须归赶了上来。见厉行神情自然,他讪讪地笑了笑,没有解释方才的上树事件。
走在进城的村道上,欧阳豆喋喋不休地说着想买二手车:“老舅,买嘛!只要你同意,我爸就不会反对,他最听小舅子的话了。从小到大,我想要什么,都得通过你……”
“不买,真的没用。”
忽然,一只雪白浑圆的大猫横扑过来,拦住去路。若不是粉红的鼻尖和幽蓝的瞳仁,它几乎融于积雪,宛若雪境中的一道幻影。想来是嗅到肉松的香味,想来讨食。
“村儿里的猫吧?我们的东西都卖光了,就算还有你也不能吃,会掉毛。”厉行蹲下,用残留着肉香的手指逗它。它嗅了嗅,意识到没东西可吃,毫不留恋转身便走,似乎早已过了爱玩的年龄,是只老猫了。
何须归觉得它眼熟,弯着腰追上去,边强撸边说:“你们看,它很像吃了仓鼠的那只!”
厉行观察一会儿,点头说:“好像是它。”
“它主人应该就在附近吧?那个年纪虽轻,武功却深不可测的少年郎。”何须归很想把猫抱起来摸,但它显然不愿意,不断用后腿蹬他。
欧阳豆说:“那么牛b的人,按理说也该受邀参加武林大会才对,一起除魔卫道嘛!”
跟着白猫走了片刻,何须归竟看见师父迎面而来,着一身素雅白袍,气宇轩昂、不同流俗。日光之下,两鬓夹杂的银丝和眼尾镌刻的纹路显眼许多,透露着时光的洗磨。
他立即欢快地迎上去,问师父在做什么。
“有弟子家中老母病逝,为师今日无事,就下山吊唁,你们呢?”师父和蔼地微笑着。
“我们要进城买东西。”
厉行也上前,就那五十两银子表达感激之情,言辞诚恳。他不敢和这个中年人对视过久,因为对方和学校那位图书管理员可大大不同,温文尔雅中暗藏锋芒,眸光如刀,能轻易扎穿自己那点龌龊念头。
“师父,你想买壮骨颗粒和增肌粉吗?”何须归天真地问道,“遇到喜欢的人,对方不一定喜欢你。但遇到喜欢的东西,只要出钱买,它就一定是你的!男人,千万要对自己好点。”
厉行暗中拽了他一下,心想:忽悠别人也就罢了,忽悠你师父?没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