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就在这吧。”纡荥道,这话太有歧义了,不知道该怎么接。王奇看了薏苡一眼。
“给薏苡租的店面。”柳纡荥道,“老板是我。”
“是,我是打工的。”薏苡无语道,给他们去倒茶。
“柳二被绑是你们做的吧?”纡荥突然道。
王奇抬头。
“柳二,现在叫方矩步,和张清莹一块来的。前两天失踪了,我答应保他。”纡荥道。
“他是你的人?”王奇问道。
“当然。”纡荥笑道,“你们这样很不利于我在下属中的信用,还是不是你们?”
薏苡放了两杯水在桌面上。
“是我。”王奇道,“我只是刚巧碰到他,奇怪他还活着。”
“就绑了他?”纡荥笑道,“难怪,还有人能破我的毒。是不是绑得十分轻松?”
“他……没有中毒?”王奇皱眉,问道。
“对他来说只能算安神香,对暗算他的人,就是软筋散。”柳纡荥晃着杯子道。
“原来如此。”王奇道,“梦世都差点栽在这。”
“他也去了?”纡荥笑道,“看吧,有时候不能拼武力。”
“……”王奇,“要我转告吗?”
“随意就好。”
王奇想了想。
“要不要我想办法还人给你?他已经招得差不多了。”
“随便吧。”纡荥道,“我实在不想看见他。”
“那你之前说……”
“说说而以。”
王奇实在第一次见人翻脸如翻书的,梦世也不及他。
不过今天的任务的确是为了给王奇确诊,但是没想到杨梦世半途就来了。
“哎?我就想买瓶水,老板是你啊?”杨梦世夸张地笑道。
“明知故问。”薏苡扬脸,示意突然安静的空气。
“我今天就想去药馆找你,想到你说你换地方了。”梦世旁若无人地笑道,“沿街找过来的,怎么样,新工作工资待遇怎么样?”
“挺好的,薪资不高,时间自由不错。”薏苡道。
“纡荥难得不在,我们去约个会呗。”梦世怂恿道。
扶额,薏苡抽了抽嘴角道:“你装傻还是真的?他们就在里面。”
“不会打扰他们吧?”杨梦世从善如流,往里面探头。
“你想太多了,就是切脉而以。”薏苡道。
梦世转进去,就刚好听到柳纡荥轻描淡写地在讲:“心肺养得很好,就是陈年血块有些麻烦,导致脉案吓人,到时候我帮你化开,施针逼出来,开几幅不相克的药,温补回来就可以了。”
“??”梦世急急问道,“不严重吗?”
“挺严重的。”纡荥老神在在地说,“不过多亏你推荐了一个神医。”
“……”
“……”
能要点脸吗?不过王奇知道,远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据王奇所知,历任柳家家主寿命不长,和救死扶伤有很大关系,他们的功法……王奇依然低垂着眼。
“那我就放心了,果然术业有专攻,奇,对吧?”梦世看王奇面色依然凝重,不过暂时也要表现高兴的样子。
“啊。”王奇收手。
===========
病入膏肓又是谁呢。上一世急于求成,即使好几次岔气,走火入魔,也是在十七岁就达到了大成。有时运功痛苦,为了缓解,只能用大剂量的忘忧散,得到片刻宁静。
近些天,仿佛那股烦闷又回来了,那些心瘾,仿佛也回来了。
“啊——”纡荥闷哼出声。身体熟悉的灼烧感,由内而外地,骨骼在作响。
“啊…母亲……不要来找我……不要来了…他们都死了……害你的人都死了……”
“忘忧散…”凭空想要甩开。
身体上的瘾可戒,心瘾难消,他真的,怀念那种感觉……
但是。“薏苡,薏苡…等着我……替你报仇……哈哈哈哈……哈哈哈……”
烈火焚烧,切肤之痛,欲死还生;薏苡的遗体,母亲的骨灰,心已成魔。
我,会让,他们,都,给你,陪葬。
“纡荥,纡荥,你怎么了,快醒醒。”
纡荥猛然从梦中惊醒,看着眼前的人:“薏苡?”声音带着嘶哑。
“你吓死我了,大半夜又哭又笑的。隔壁都听到了。”
薏苡见他醒了,将被子扯开一点,有时睡得太热,也会引发癔症,便小心问道:“你梦见那天了?”
纡荥摇着头,眼圈发红,薏苡看他的委屈脸,无语地拍拍他的头顶,顺便揉了把他的脸道:“没事没事,事情都过去了。以后会越来越好。”
“你呢?你还会像以前那样嫁给我吧?”纡荥突然道。
“以前?”
“上辈子。上辈子你已经嫁给我了。”纡荥坐了起来,认真的脸。
薏苡手指推了推眉毛,转头给他倒了杯凉水,尴尬道:“我是喝过孟婆汤的人,我哪里记得。你运气真好,这还记得。”
“那我们把婚定下吧。反正你就算死也会是我的鬼。”纡荥脸色半明半暗道。
薏苡脸色变了变,几度变化,最后不知道怎么,化成了一声叹息。
“好,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嘛,不如学我的父母,天媒地证怎么样?”薏苡挑眉道,好看的五官,总是在做表情的时候格外的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