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午饭准好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众人围坐在长方形的桌子旁,整个房间只有夏启年和爵镇南时不时的寒暄声,和外面传来夏念川开车玩耍的嬉笑声,其他人几乎是静默无言。
今天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原本是应该高兴愉悦的,却因为爵镇南的不请自来变得有些拘谨沉默。
知道众人心情不好的原因,爵镇南吃完饭就识相的离开了。
今天他来这里主要的目的就是以祖父的身份来看望念念的,现在目的达到了,他已经心满意足。
而以爵铭和夏楚对他的态度来说,想必他以后来看念念也不会受到他们的阻拦。
想到这些,爵镇南是又高兴、又悲伤……
高兴的是自己可以走入他们的生活,悲伤的是自己始终走不进他们那的内心。
离开的时候,爵铭并没有去送爵镇南;夏启年本想送他到门外,却被张婉若给拦住了,“我去送送他吧,正好有些话想单独和他说两句。”
知道两人是夫妻,夏启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要爵镇南走的时候不要让他感到太孤独就好。
老年人的孤独,他是深有体会。
当初没有见到夏楚的时候,他就是一个人孤独的过了十年……
走出客厅,张婉若慢条斯理地跟在爵镇南的身后,看着他步履蹒跚的步伐、哪里还有以往的英姿勃发。
张婉若突然有些感伤,淡淡开口,“听说,你把府内的姨太太都遣散了。”
“对,”爵镇南并没有过多的隐瞒,望着脚下的青石板路,深凹的眸子盛满了坚定。
“我的身体想必你也听说了,我怕我万一离开、那些女人们再怀了孩子来冒充我爵家的种和爵铭挣权势与家产。”
“虽然这个机会几乎为零,但我不想为爵铭留下隐患。”
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张婉若唇边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嘲弄的笑,“看来你是被骗怕了。”
“对啊,是被骗怕了,”爵镇南也兀自感叹,想到自己对爵泰康与肖筱的疼爱,心底一阵难受。
对于爵泰康,他倾尽了心思。
没想到到头来却被骗的这么彻底,以致于他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可现在,他相信爵铭也相信夏楚,不为什么,只因为她与肖筱经历过那么多的恩怨,却愿意在最后一刻保住仇人的孩子。
还有在滴血验亲时,连小孩子的一滴血都不舍得让他流。
这两件事让他明白了夏楚确实很傻,但也确实很好,只是他以前被权势给蒙蔽了双眼,忽略了她的好。
听着爵镇南长长的叹息声,张婉若眼睫轻颤,心底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说出了口,“如果没有必要情况下,你以后还是少来这里。”
“虽然铭儿和楚儿什么都没说,但我能感觉出来,他们很不舒服。”
就知道张婉若跟出来会说这种话,虽然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爵镇南还是有些伤心。
落寞的垂眸,轻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他也看出来了,他们很不舒服,也很不欢迎他!
随即没有再说什么,俯身上了轿车。
看着爵镇南孤寂的身影,张婉若眉头紧皱,心底经过一阵天人交战后,还是不忍心加了一句,“如果你想见念念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带他去都督府。”
“不让你来,只是不想让楚儿不舒服而已,并不是在有意孤立你,更不是阻碍你见念念。”
“毕竟你是他的亲祖父,今天又送给他这么多礼物,想必他以后也会经常想起你的……”
一句话,表达了张婉若的心意,爵镇南眼底掠过一道感动,“我明白,你放心,以后我尽量不会出现在夏楚和爵铭面前。”
“如果念念提起我,不要说我以前所做的一切,我想在念念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
不想让家里唯一一个真心喜欢他的人也开始厌恶他,虽然,他自己特挺厌恶自己的。
“好,”张婉若重重点了点头,随即车门关闭,眼看着汽车消失在眼前,眸中汇聚了一抹心酸的泪光。
转身回到家里,屋子里响起了一阵欢声笑语,张婉若唇边也溢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这里的每一个人,几乎都受到过爵镇南直接或间接的伤害,他们怎么可能会轻易接受他……
……
夜晚!
长时间没见夏启年,念念一分一秒都不想和他分开,晚上就留在了夏启年的房内。
当夏楚从浴室内出来时,爵铭正在整理着衣柜的衣服。
最主要的,是把他自己的衣服给拿了过来。
扭头看向夏楚,率先将她未说出的话堵回了嘴里,“楚儿,我们虽然还没有成婚,但在念念眼里我们就是夫妻。”